,最重要的还是病人本身的意志,只要她求生的意志很坚强的话,醒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她双目紧阖,胸口痛振,抓着床单,试图抗拒着体内的翻涌,她失控地抖,指骨乱抖,血管似乎被捏成一只凶碎的兽,骑着她的思绪,驾驭着她,她微微启唇,剧烈地渴求着什么,那是对瘾株的野蛮饥渴,曾经面色和畅得像清风一样的女孩,如今却变得狼狈不堪。
白大褂男医生摇头,离开病房了。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于自己的脸颊,一声一声喊着她的名字。
于是,她那一双不由得剧烈发颤的双手掐住他的掌背,他激动坏了,他抓过她的双手与之紧紧交拢。
一颤一颤,她凭着意志抵抗体内的凶兽。
他的泪洗着她的眉,那一行一行的泪,悄然而落,愈落愈多,愈落愈汹。
下一刻,她恸哭起来,哭声悲烈。
“…尤寐……”
他的双手攥着她的双手,她的哭声扰乱他的心脏,他吻着她的泪,她的眼泪真要他的命,他自责不已,懊悔不已,她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泪水一落一落地切进他的胸腔,他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来交换,换他替她承受抽搐的瘾症,他祈求上境神明能挽救她,换回她的平安。
她抽搐厉害,胳膊青筋蹦起,肉眼可见的发黑,一条一条的抓痕拖伤胳膊。
他拥住她,也是满容泪与汗纠缠而颤。
“……姐姐……求求你……别离开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你走了……我一个人…………”
他喊着她:“尤寐,”
她蛮抓着他,似一株即将断头的禾穗,那样抽搐着,濒临枯萎,紧紧磕他,扣抓他的手。
霍中浚失控地吻着她的颊,吻着她的鼻尖、唇角、泪窝、吻着她枯瘦的面容,哑声着:“我不过今天才请求你,我求你活下来,为我活下来。”
“…是我的错……我以为我的爱是你的负担……”
“你会活下来……求你活下来。”
他在心底祈祷着,以他的残命来换她的生机,将他怎么样都行,她该活下来。
她体内的瘾株嗜她的筋,在她体内叫嚣,她不受控发颤发抽,一串一串的泪,一串一串的汗,爬满被褥。
他的视线里起痛,枯瘦的鼻梁,凹陷的颧骨,他吻着她,喊着她的名字。
满天繁星下的山峰,垂在天边的云,尤然的身影隐约可见,尤寐在梦里抬手抓她,喊着她,求她留下,尤然纵身一跃,跃下山渊,尤寐剧烈一嚎,呆呆看着前方,那支撑她精神的柱子折了,系着她思念的绳子断了。
“尤寐…!”
他吻着她身上变淡的疮,肩膀剧烈的颤动,他惊痛地搂着她,将她搂进怀里。
她面青唇白,双腿都是洞,若晚救几天,就连身体里的骨头都开始黑了,她整个人如同一具苟延残喘的骷髅,正被堕入拔鼻地狱,他那止不住的泪水,染透她的衣襟、前胸、掌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快被高烧的吞噬,全面崩溃,身心俱碎,这般脆弱无助……
“我有幸匹配了你,你向我保证,你会活下来,你会活下来,寐寐。”
他拼命搂着她,她连嘴巴也一抽一抽,他以唇扣着她的嘴巴,不敢紧咬,他搂着抽搐的她,她在他的臂弯里喘颤抽搐。
他温柔地唤着她,她抽咬得厉害,齿痕嚼出血渍,他不管不顾地紧紧吻着她,她高烫的身体,那细软的脖子似乎撑不住她的头颅,眼窝溢出更多的泪沫,一滴一滴钻进他的脖颈之下,爬进他的心孔,烫珠袖着痛,她根本控制不住身体,不停发抽发抽,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嘴角终松开了。
她伏在他的肩头,良久,她也没醒来,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他记不清多少次了,她的瘾症越来越厉害了。
他搂她入怀,她神智恍惚地歪靠在他的肩头,他揉抱着她,他目光浓浓的忧,眼底寡助到了极点。
他贴着她,忧怕起来,她的身体一半冰凉一半滚烫,似有无数的瘾虫在她体内决裂而出,不让她逃散。
“…尤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以为……我放手…………你才会幸福……”
“……对不起……你睁眼看看我……我来代你疼……我来替你疼………”
他热泪直流……
他捧着她苍白的面颊,吻了又吻……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别用死亡来惩罚我…………”
他近在她的脸前,捧着她羸弱的身子,不准她的生命裂开缝隙。
他心底震不住痛,一声一声地喊她,她闭眼的样子揪着他的心,他拼命吻着她,吻去她的泪,她就连昏睡之中都掉着泪,他吻着她的面孔,想为她冰冷的面孔敷上一层自己的温度,她身体一阵一阵抽搐,他脑中剧痛袭来,泪水押着他眼中的红血丝……
他吻着她岿然不动的睫毛,他吻着她破裂的嘴唇,他吻着她的眼尖,他吻着她脸庞上的每一个角落,他就要吻醒她,他又怕吻不醒她,他为什么吻不醒她呢?她心底有没有他的位置?这也没有关系,只要她醒来,醒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