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激起了千层波浪。
流言纷飞中,王志山病倒了。他住进了卫生院。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蓄积已久的雨滴,全汇聚成了“啪啦啪啦”的雨滴,清脆深邃,无端地把王志山置身于时光隧道之中。光影、流年中,多了苦涩的味道。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王志山打着点滴,在病房里欲哭无泪。
卫生院里,来了一位打扮入时的女人。
她一头爆炸式的头发,手指上满是金戒指,珠光宝气。她的身后,跟着一位低头顺眉的年青姑娘。来人是山富军媳妇卢芙。卢芙在得知一系列变故后,感觉脊背发凉,来了卫生院。在向护士站打听过王志山病房后,她故作镇定,推了门,走了进来:
“啊哩哟,小王师,怎么还生上病了?什么病,病得怎么样,好些没有?”
俗话说恶人不打笑面虎。王志山咧了咧干裂的嘴唇,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什么,一点重感冒,死不了人。”
话里有气。卢芙怔了怔。可卢芙的脸上,笑开了花:
“呵呵,不是我说你,小王师,工作是国家的,身体才是自己的。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王志山不想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候,见到包括卢芙在内的任何人。卢芙的话,于他而言,无异于伤口上撒盐。他强忍着,冷冷地道:
“你来干什么?回去回去。我一个人住几天就行。”
“啊哩哟,小王师,还跟你姐闹情绪了?好了好了。都怪我。是我家不好,惹得你生气。我来看看你都不行?我听说了,你这次帮我家那口子做事,出了问题了?这事我看有误会。待会啊,我会找你们头张兴福一趟,好好跟他解释解释,消消误会。总不能因为帮我们干工作,搞砸了,好事搞成坏事吧!对了,你吃过饭没有?都这个时间点了,该吃饭了。你就一个人,没个人照顾?”
王志山不答腔,让卢芙成了自说自话。
病房陷入了尴尬。
卢芙转身对着跟来的姑娘道:
“小苏,你也别傻瓜一样地干站着啊!去去去,去外面炒盘米线来,小王师还没有吃饭的呀!”
被卢芙唤作“小苏”的姑娘下楼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卢芙与王志山。卢芙上前打量了一眼点滴,道:
“这事,我骂我家那个猪头了。无非几十块钱的事,这么一弄,成了大事,致于吗?我家那口子,肯定有做得不对。所以,今天我特意过来,请你小王师消消气。我回去还得接着骂他!小王师,你也大度点,可千万别记仇,来加我家批发部的税,啊!”
这话是重点。王志山心里烦,正想再下逐客令,小苏端着一盘米线回来了。
王志山不吃,卢芙接了米线,去喂王志山:
“来来来,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这个做姐的,亲自喂你,你要听话。乖,张口……”
王志山扭头躲开了。卢芙仍要喂,两人一个要喂,一个要躲。
正在纠缠,门口来了人。
来人是陈清秀。她听说有人来探望王志山,赶来了。
见到两人这场面,陈清秀看了看王志山,眼里满是酸楚。四目相对,王志山冲陈清秀使了个眼色。陈清秀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叫来了护士长。护士长风风火火,一进门便对卢芙下了逐客令:
“你好。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请回吧。”
女护士的泼辣,远近是出了名的。卢芙悻悻走出卫生院。
一拐角,到了税务分局路口。
卢芙头也不抬,没有走向税务分局,径自回了家。
病房里,董留成来了。他默默坐到王志山病床前,一语不发。他相信他的人品。王志山是什么样的人,董留成心里有数。这个不谙世事的年青人,触碰到了不该碰撞的东西,招来无故横祸。在这样的节骨眼发生这样的事,接下来意味着什么,董留成忧心。想着王志山一年不到时间,已经从一名跟在老同志身后,走到了人前,一众人心服口服,如今却摊上这样的冤曲,他心下不忍。
王志山坐起身来,愤愤不已。他要为自己讨个说法。没想到,话一出口,被董留斥责上了:
“你想为自己伸冤?有意思吗!当初我让张家善打电话告诉过你,让你小心行事,你怎么说的?哦,现在背了锅,你还不敢背?”
王志山懵了。他像是完全不认识董留成,声嘶力竭:
“凭什么?我又不是那样想的,凭什么让我背锅!”
“谁在乎你有没有做过?你还不知道‘事实不等于证据’、‘证据也不全是事实’这句话?”
王志山哑吧了。董留成叹了口气,语气低沉:
“本身你给单位办事,就不该垫钱。你钱都垫上了,就犯了大忌,再想着去拿回来,更是搭了你自己。这点规则你都没想明白,没有人在乎对错。自己犯了错,都一脚踩上这泡屎了,你还不想闻闻臭味?现在你得明白两件事:第一件事,别想着什么伸冤不伸冤了,别人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清白;第二件,背个黑锅又如何?用你接下来多年的表现,把他们脸给打肿掉。”
王志山怎么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