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皇上。」雁门郡守府大厅内, 牛金率领众将拜见周文帝。
「免礼。」周文帝稍一抬手,就正式道:「匈奴状况如何?可有何异动?」
牛金作为诸将之首, 自然是站出来回道:「禀皇上,最近匈奴斥侯在雁门外不断骚扰我军, 我军斥侯伤亡不下于数百。」
顿了一顿, 又道:「据斥侯带回的情报,连日来呼韩邪大军不断往雁门方向前进,此时距雁门仅余五十里路。而左谷蠡王高阿朵亦率约三万骑兵接近云中郡,互为呼应。据悉,呼韩邪麾下已经超过十万之众。」
「另外,半月前右贤王呼韩邪曾经领左谷蠡王高阿朵,率五千匈奴精骑前来雁门挑衅。平虏将军乐且及副将乐羊与高阿朵交手被杀, 呼韩邪用箭射杀一名偏将, 我军麾下五千人被杀得大败, 仅余百多人。」
连贺齐听后, 冷冰冰的脸孔也大为皱眉,而周文帝则是瞳孔一缩,却仍是威仪天成的模样, 无半点紧张、慌乱。虽然他对兵事的认识没有牛金等人来的深切, 但都清楚匈奴人的战力,自己这三十万大军怕是对上呼韩邪的这十万骑兵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牛金极力替贾敛吹捧的道:「不过, 军侯贾敛箭法精湛,百步穿杨,以箭相击, 击下呼韩邪六箭。末了,施出九星连珠箭还击呼韩邪,使呼韩邪匆忙之间只能以战马挡箭,自己狼狈倒地翻滚躲开,惊退呼韩邪的人马!」虽然这个消息早就当日就已经派人飞马向周文帝报告了,但写在奏折的话终究没有用口说来得震撼。
就连不少当日在场的将军们看着站在大厅尾段的贾敛神色依旧震撼,他们可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箭法,想来也许只有如飞将军李广、神箭手养由基等才可媲美。
这一个好消息让周文帝和贺齐的脸色也不禁缓和起来,虽然不能改变与匈奴整体战力之间相比的劣势,但这是他们大周朝的未来啊!
贾敛被众人看得脸热,他可不认为自己是赢了呼韩邪。呼韩邪「戏耍」了他,在他的阻挠下仍然射杀了大周偏将,即使他其后还以颜色,但这是两码子的事,败了就是败了。
但下一次,胜利的那一个一定是他!想起那个长相硬朗不羁的匈奴人,贾敛双眼点燃熊熊的胜负之火。
「诸位不必心忧。」尽管周文帝脸色没有变改,但从年轻时就已经教导他的王翊又怎会看不出他眼底的忐忑呢!
牛金自知自己是个粗人,最是敬佩王翊,罕有的抬手抱拳,敬重的问:「请军师指教。」
岁月似乎真的特别眷顾这个男人,纵使岁月流逝,但也只是在他的身上更添几分过人的魅力和智慧。只见王翊谦逊一句,「指教不敢!」从怀里取出一束绢帛,展开来,挂在帐幕上。
「天啊!」
牛金、贺齐乃至贾代善和贾敛等人纷纷惊呼起来。
只要是对雁门这次战役有过研究、准备的人,一眼就认得出这束绢帛上的正正是一幅绘制呼韩邪大军在雁门外的态势图。
就连周文帝也好奇地围了上去。
这地图非常详尽,比起大周原本在早年绘画的地图还要详尽。更重要的是,这地图上把呼韩邪部的军力标示得清清楚楚。
「有了这地图,我们再也不用派人去查探了!麾下的兒郎再也不用白白送死了!」牛金眼睛放光,大声赞道,他可不舍得自家斥侯的性命被白白牺牲。
他的话正是一众将领心中所想,无不是点头赞同。
「上将军此言差矣!」王翊一点也不给面子他,摇头道:「这只是眼下的兵力分布,数日之后,就得重绘。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上,敌情变化极快,今日是这样,明日是那样,这只是眼下的情形而已。」
「妙妙妙!」贾敛不住地击掌赞叹:「师父真厉害啊!」
这幅地图绘得非常棒,是贾敛从小到大里见过的地图中,画得最好的。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贾敛成功暴露了自己出来。部分脑子灵活的将军们一听这句师父,而王翊又没有反驳的意思,立时打量起贾敛和贾代善起来了,眼神越发的怪异。
「这还是有赖东厂的情报,在下才能把此图绘制而成。」王翊谦虚的道。在来雁门的途中,戴权就把冯子芝命人送给他有关匈奴的情报送往王翊处,好让王翊分析谋划。
「嗯。」周文帝点头,「戴权,你回头把有关人等的名字报上来,朕定当厚赏。」
作为大厅里唯一没有喉结的人,戴权恭恭敬敬地回道:「皇爷的恩典,奴才就替手下人谢过皇爷的浓恩了。能为大周将士出力,是他们的荣幸。」
王翊又指着地图道:「呼韩邪所率的十万匈奴军队,是匈奴的精锐之师,骁勇善战。而高阿朵当年助伊稚斜在乌师庐手中夺下大单于之位,功劳不小,伊稚斜就让他做了左谷蠡王,可谓极是器重。」
微一停顿,打量了一眼贾敛,王翊不慌不忙的道:「对于呼韩邪此人,在下不必多说,你们亦不陌生。此人英明果断、睿智过人、箭术精绝,是匈奴史上少有的枭雄。近年匈奴之所以能够恢复元气如此之快,还比从前强盛了不少,大半的功劳也得归于此人身上。而匈奴人皆是逐水草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