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在身边就来气,恨不得骂上十天十夜出气。
孙鹤站在两人中间,不声不响地左右张望,他觉得他娘说的难听却又有点道理,但又对村里孩子们的活动提不起劲儿,感觉待在家里也挺好的。想起他娘说把自己照着小葵那样养,心里莫名有些窃喜,他开口打破屋里紧绷的气氛:“我从明天开始打猪草,跟着小葵他们上山砍柴。”
低头见到他娘眼中的欣喜,闻着她满身的酸汗眼眶不免泛酸,眨巴着眼睛看向地面,抬头对他阿奶说:“奶,你明天跟我娘还有我阿爷一起下地拔草吧,早点去早点回来,都不挨晒。”
孙婆子心里再不舒服,在她宝贝孙子面前也答应了下来。
晚上孙婆子在屋里向她老头子抱怨,抹着眼泪说:“我命苦啊,生了儿子没养住,他走了我还得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对孙子再好他也是跟他娘一条心,我…我想咱们的儿子啊……”
孙老头没有说话,长久沉默后,眼睛湿润地望着房顶,拍着老婆子的手,说:“咱们得领情,儿媳没带着孙子改嫁改姓,帮我们要回田地,还给我们养老,儿子是她的,她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咱们就多干活少说话,就凭她那身胆气,总比我俩强。”
“你别插手了,小鹤决不能像他爹。”孙老头语气低沉地叮嘱她。
“你怨他?”孙婆子不可置信地支起身子,重复道:“你怨咱们的儿子?”
孙老头翻了个身没说话。
“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怎么能怨怪他?”孙婆子没得到反驳,伤心又失望地掉了一晚上的眼泪。
孙老头睁大眼睛盯着模糊不清的墙面,想着他那记不清面容的儿子,从小把他捧在手心养大,发脾气时哄着他,要啥给啥,结果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脖子埋黄土了还得跟着儿媳背井离乡,看人脸色吃饭,出门了还得受外人的指指点点,祖宗传下来的房子被人扒个干净,家里的田地租给了外人,族人也跟自家断了关系。
听着背后的抽噎声,他无声叹口气,喑哑地说:“我不怨他,我怨我自己,睡吧,明天还要下地除草。”
说罢他闭上眼睛,没再留意身后的动静。
孙鹤被唤醒后,混沌地坐起身,看着窗外昏暗的夜色问:“娘,出啥事了?喊我干啥?”
“你昨天说今天去给兔子割草,你忘了?快起来吃饭,待会儿天亮了太阳就出来了,晒人。”
“不是晚上啊?”他下床穿衣裳,晕头晕脑地说:“我都没听见鸡叫。”
“你那睡着了打雷都震不醒,哪会听见鸡叫。”张蔓看他人走出房门了,才放心离开,“醒了就别睡了,饭菜在锅里,我跟你爷奶下地了。”
“好。”
张蔓不住瞟向身旁的婆婆,都要分道了她还跟着自己走,忍不住说:“娘,我爹在北山头的七分地拔草,我跟他不在一个方向。”
“我知道,我跟你一起,我孙子昨天说让我跟着她娘一块儿下地。”
“……”你孙子不是这个意思,你也不用如此听他一个小孩儿的话。
一直到天光大亮,张蔓直起腰活动身子的时候,才看清她婆婆那红肿的眼皮,这是跟小鹤阿爷吵嘴了?
她低头当是没看到,但还是忍不住瞟两眼,眼皮肿地撑起了下垂的上眼皮,看着还挺显眼大的,忍不住又瞟了几眼,刚好被她婆婆猛抬头抓个正着。
“……娘,原来小鹤的眼睛随你啊!我说怎么还有双眼皮,我跟他爹都没有。”张蔓打着哈哈缓解尴尬。
“嗯,他全身上下,也就眼睛随我。”孙婆子也当不知道自己眼睛肿了。
*
小葵拉着小鱼提着竹篓出门,跟一起认字念书的小伙伴叽叽喳喳地往荒草地去割草,在她之后出来的是一群牛羊,家里的狗走在最后面。
阿扇眼馋地望着小葵家的机灵狗,再一次地问小葵:“你抱住你家狗的头,让我摸一摸,太聪明了,每天去放牛,比我弟还聪明。”
“不行,我家狗记仇,我担心它背着我咬你,但是你要是想坐在牛身上我倒是能答应你,我家牛也懂事。”小葵往后望着安分领路的大黑牛。
“算了,我家牛也懂事,听得懂人话,而且我娘不让我骑牛,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小葵转头看向只比自己高半截指头的阿扇,说:“我娘昨晚还说我是个小丫头呢,你也还小。”
“你还小,我比你大四岁呢。”
“那也小,你看我弟,他四岁了,还好小,又矮。”
“所以说你还小,傻丫头。”阿扇摸着小葵头顶的小啾啾。
“咦,你们看,那是不是孙鹤?他竟然也来割草了!”走在前面的人一声惊叫,引得两边的人都相互打量。
孙鹤有些不安地直起身子,有些怀疑这些草是不是他们瞅好了的,眼睛飘忽不定地张望,想要寻找留下的标记,虽然他割之前已经翻找一边了。
“孙鹤,你也来割草了?那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