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托人带了礼钱,桌椅板凳、买菜砌灶台都由他们来干,一群大小伙子把气氛烘得热热闹闹的。
“孙鹤,在不在家?我把牛放村头吃草,你帮我注意一下。”大毛二毛站在孙家门口喊了一声,他俩下午要去隔壁村拉桌椅板凳。
“好,我知道了,我给我爷奶说一声,我待会儿也过去,你俩等我一会儿。”孙鹤在屋里应了一声。
往村尾走的时候,大毛二毛搂住孙鹤的脖子,压低了问:“听说你小子嘴挺挑,相了不少姑娘还没定下来?”
“哪有不少姑娘,我见的姑娘…唉,不提也罢,我娘都看不上。”跟熟悉的人见面,孙鹤像是变了个人,五官像是活了,不再是木愣着一张脸。
“别太挑,咱们就是这条件,像小葵这样有才有貌家里条件还好点,咱们镇里找不出来几个,你抓紧,明年我大儿子都满岁了。”大毛说。
孙鹤惊了一下,掩饰道:“跟小葵没有关系,你们可别乱说,人家后天就嫁人了,就是媒婆介绍的姑娘知道我爹那啥了都挺防备我的。”
“多处处就好了,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性子没毛病。”大毛安慰他,看已经走到村尾了三人也就闭了嘴。
从十四到十六,院里院外热闹喧天,但小葵从始至终没出闺门,一门之隔,外面是拼酒的声音、寒暄问好的声音,小葵抱怨:“我们从小长大又不是没见过,还要我背着人窝在房里,我感觉不像是我要嫁人,是办席给他们聚会的。”
“嫁人就是这样,哪有让新嫁娘出门跟人说笑的。”许妍在屋里陪小葵,她嫁人时没有讲究,现在有条件了,嫁女就讲究起来了,来月事的、有孕的都不让进小葵的房门,她把房契和牛的户籍折在一起装在盒子里递给小葵。
“最初在县里买的宅子铺子给你做陪嫁,你孤身一人在县里生活也有底气些,送你跟小鱼在镇上村里往回的那头黑牛老了,你爹去年把它的牛崽子留下养大了陪你嫁去县里,以后就由它带你从县里回来。”
“太多了,齐家送来的聘礼还不及这一半的价值。”小葵推托说她只要一个铺子一头牛就行了。
“没事,家里人都没意见,你爹找你顾阿爷打听了的,嫁妆是你的东西,以后你有儿有女了可以送给他们,以后,我说万一,万一你跟阿澜过不下去了你有宅子铺子也能生活无虞。”许妍让小葵给收好,以后小鱼跟小槐成亲了各有各的小家,那时她跟大牛要是再补贴小葵,就要考虑儿媳的意见了。
许妍说罢就出门,现在家里就她一个女主人,她不能在屋里待太久。
第二天一早齐甘澜就来迎亲了,屋里屋外一群人拦门,还有人端来了孙鹤晒的草药让他认,认错了就是又发红包还要认哥,就连屠家的狗都被捞来让齐甘澜喊名字,要是喊了狗不应不摇尾巴就判他认错,直到把齐甘澜身上的红包给搜刮干净了,屠大牛才起身阻拦,要不然这么些人齐家小子到中午都进不了门。
小鱼小槐年纪轻,许妍就让宏义带着他两个儿子也去送亲,没有叔伯,许妍更不让舅舅去,哪怕许老大说没有长辈男方会挑刺,许妍冷瞥了他一眼说:“你去了更会出乱子,还给我闺女掉面子。”
喜婆扶着小葵出来,在拜别父母后撞了小葵一下,示意她哭出来,还看了许妍一眼,小葵抱着她娘大声嚎哭,许妍听她嚎着说不嫁了,看一眼齐甘澜,他慌得要来拉着小葵往外走,这时她甚至想笑。
喜婆拦着两个新人,对许妍说:“哎呦,你倒是掉两滴眼泪送闺女出门啊,你看你女婿急得恨不得就地拜堂成亲。”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许妍也笑,她隔着红盖头对小葵说:“娘生你养你十八载,你哭着从我肚子里出来,现在哭着从我身边离开,但你出生的时候我是高兴的,现在也笑着送你离家,只盼着你往后少哭多笑,别哭了,家还是你的家,你永远是我闺女,回来不是客人,走吧,娘送你到这儿,阿澜,照顾好我女儿。”
“放心吧娘,小葵交给我我一定好好对她。”齐甘澜保证。
“可一定好好对她,我女儿要是受委屈了我可是要接她回来的,青榆,背你姐上花轿。”
敲锣打鼓声渐渐听不见了,许妍坐在椅子上,叹道:“怪不得世人喜欢生儿子,嫁女儿简直是剥我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