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赶回家, 刚进家门就见孙鹤坐在屋里,屠大牛进屋了先是疑惑地看向许妍,这是为啥事来的?应该不是跟家里的贼有关的吧?
许妍先一步说话:“告诉你们个喜事, 小鹤要娶媳妇了, 特意来邀我们去吃饭的。”
“那确实是喜事,什么时候?到时候让小槐去给你迎亲。”屠大牛想着孙鹤虽然有好几个表兄弟, 但来往少, 怕他们之间有隔阂,到时候为了迎亲四处托人。
“半个月后, 小槐能去帮我迎亲再好不过了,刚好我还在担心人凑不齐呢。”孙鹤勉力一笑,有些犹豫, 还是吞吐出声:“屠叔, 那天你能不能也陪我走一趟?成亲这方面的事我不懂, 怕到时候出岔子得罪老丈人那边的亲戚。”
“这都是小事,就是你有舅家, 迎亲领路该是他们来的, 你让我去, 你舅家跟老丈人那边没意见?”
孙鹤挠头, 说:“都没意见。”
其实是孙鹤去找他大舅小舅说的时候, 两个人都端着架子,提一堆要求不说, 还对粱娘那边挑三拣四, 还想当孙家的主, 孙鹤接受不了他们无视他,索性两个舅舅都不让主事,只让两家那天去坐席吃饭算了。
“行, 那我陪你走一趟。”屠大牛应下。
这事说完后,孙鹤主动谈起了贼的事,但屠大牛没有多谈,虽然阴差阳错的孙鹤在里面起了指路的作用,但他也是蒙在鼓里,只说:“抓的小贼送去了衙门,该怎样处置是官衙要操心的事。”
“也是。”孙鹤看小槐从进屋一直没说话,想着屠家有事要聊,主动起身离开,“那我先回去了,现在露水干了,我正好去给兔子割草。”
“行,改天有空了再来玩。”这时屠大牛才想起来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孙鹤要娶的姑娘是哪儿的人,是怎么个情况。
“怎么了?你们爷俩进门就都垮着个脸,送个贼的功夫你俩还吵架了?小槐没这个胆子吧?”许妍打趣问道。
小槐看了眼他爹,他爹低着头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只得自己的事自己说,他清清嗓子,“娘,我想去当衙役。”
“当衙役?怎么想当衙役了?”许妍诧异地拧眉看向他。
“你不觉得衙役很威风吗?有佩刀,能巡逻,人人见了都问好。”
这理由太扯了,许妍短促地笑了一声,放松下来,支着腿说:“没觉得威风,你要是想佩刀,赶明儿的把你祖上传下来的杀猪刀给挂裤腰带上,你自己再做个刀鞘,不想做我出钱你去找木匠做。”
“娘——,我是认真的,你别笑!”小槐对自己腿狠拍一巴掌,重复道:“我是真的想当衙役!”
“你四岁到八岁还死活要养猪呢,你那时候的态度可比现在认真,这十二岁刚过你就又真的想当衙役了,二十岁的时候不会要跟我说你又想当小贩?想养牛养羊?想回来当个木匠?”许妍直直问向他。
小槐理亏,在这之前家里人一旦让他认字,他就说要跟着爹养猪,不认字也养得好,现在家里人放弃催他念书练字了,他又不想在家养猪了。
“我想出去学本事,我哥我姐一个是秀才一个是女大夫,从村里到镇上再到县里,能认识很多人,我却一直在村里打转,睁眼闭眼见到的都是婆婆婶婶,连个比我大的男人都少见。”
年纪比他大的小伙子已经是家里的劳力了,整天在乡间地头忙活,已经成家的男人更是不搭理这毛还没长齐的男娃,他能见的男的就是跟他阿爷年纪不差啥的老伙计,说的话他又听不明白,次数多了他自己就不往老头堆里钻了。
“我教你认字你还当我要害你呢,你一直在家待着也是你自己选的,想比较想抱怨不服气的时候就自己扇自己两巴掌。”许妍不惯他酸溜溜的不服气。
“我知道,我没抱怨。”他低头老实回话,脚尖在地上碾蹭着,“我哥我姐现在的样子都是苦读熬过来的,我没受过那苦,学不到他们的本事也是应当的。”
“但我不想一直没本事。”他抬头直视他娘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屠大牛坐在一旁,从小槐谈起当衙役的事开始他一直没插话,现在抿唇盯着这个脸上肉肉的,已齐他胸口的小儿子。
“我给你找个会拳脚功夫的老师傅,你每天去给我学给我练,下雨下雪都不能耽搁,过了十七岁要是还想当衙役,我就让你去。”他说。
“我一定好好学好好练。”小槐顿时眉开眼笑。
“晚上回来跟我认字,别皱眉,你姐当初去医馆当学徒,每天晚上回来也是认字练字。”许妍也趁机提要求,“你哪怕做衙役,娘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是小衙役,你顾阿爷会算账会认字,在衙门里有自己的房间,风不吹雨不淋,比你顾叔天天在外跑的月俸多的多,更受人尊敬。”
“而且你要是在五年后又不喜欢当衙役了,给你请师傅花的银子不就打水漂了?你去学拳脚功夫了你爹也少个人帮他养猪,你总得让我跟你爹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