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虚收回目光,抿了口茶,一副与我无关的神色。
谢柔嘉看着崔樱,她一身浅蓝衫服,头上系有红色发带,眉眼干净,长相柔美,神态气质都不像个普通的下人。
崔樱走到张若虚身边的位置坐下,朝一直盯着她的谢柔嘉微微一笑。
“张大人,璟王府一案,京中传闻纷扰,陛下震怒,命我等尽快破案,消除疑虑。宋玉曾在璟王府做事,有关于璟王,她会知道一些。”
谢翊此行来,就是想把宋玉安插在青灵司。
一方面璟王府案子没有头绪,他需要了解情况。一方面他查宋玉陷入瓶颈,得找找其他的突破口。
青灵司张若虚对邪祟妖物极其敏锐,宋玉如果能在他手底下安然无恙,那也可以分辨出她是人是鬼。
张若虚听出齐王的话中意,正欲开口回绝。
谢柔嘉却先他一步说道:“昧哥哥从来不与人亲近,就连侍从丫鬟都不能随意近身,翊哥哥何以觉得她会知道昧哥哥的事?”
谢翊说:“你离京有一段时间了,很多事并不清楚。谢昧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闭门不出,不敢见人的废物,而这一切的功劳要归功于宋玉,是她彻底改变了璟王。”
谢昧身体不好,就连太医都觉得他活不过二十岁。
可就在前年春猎,他骑着一匹烈马突然就冒了出来,骑射身法令人刮目相看,引起一阵哗然。
陛下对他略有改观,没想到在宫宴上他再次发病,当时还有外宾在场,哄堂笑声不断。
皇室丢尽颜面,陛下对璟王便再无任何关切。
璟王一死,对皇帝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不中用的儿子。但凶案真相需要尽快查明,死的毕竟是皇室成员,有人胆敢动手便不可轻饶,不然王室威严何在。
谢柔嘉吃惊地看向崔樱,不可思议道:“那宋公子能否告诉我,为何离开璟王府,投靠我翊哥哥?”
谢翊也曾问过崔樱这个问题,她说的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谢翊本就对她感兴趣,便没有多问还是留下她。
谢柔嘉一问,他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崔樱,没有打算替她说话。
崔樱背离璟王,投靠齐王本就是令人不齿的行为。何况在她离开后,璟王就遭横死,这不免让人想多。
齐王就有些害怕。想留着她,又怕自己没命留她。
所以把她放在青灵司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可以借由张若虚的手查清崔樱这个人的本质和来由。
崔樱看了一眼齐王,淡道:“在下有安国定邦的抱负,想寻明主一展宏图,璟王虽好,但良禽择木而栖,我只是想选个更好的罢了。”
齐王嘴角微扬,对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谢柔嘉也觉得她说话很有分寸,没有贬低前主,还适当抬高了现主。
大方得体,丝毫不扭捏。当断能断,倒当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才。
谢柔嘉对崔樱并不反感,多问了几句,也只是想了解下谢昧的事。几人聊了一会儿,谢翊起身准备离开。
他一人走在前头,谢柔嘉和崔樱都没有跟过来。
“怎么,还有事?”谢翊回头,谢柔嘉神色犹豫,看了一眼张若虚。
张若虚心不在焉,没有回应。谢柔嘉只得默默摇了摇头:“没事。”
崔樱看着谢翊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齐王谢翊野心勃勃,朝野势力与太子谢祯不相上下,他心思深沉,思维敏捷,虽和璟王一样,对她很好,但齐王很多都只是表面功夫。
他并不信任她。
留下她另有目的,他们不过各取所需,而且都心知肚明。
现在又把她扔给张若虚,是想借由张若虚测试自己吗?
谢翊和谢柔嘉是一母同胞,将来张若虚娶了柔嘉公主,他们就是一家人,这么说来,张若虚就是齐王的人。
崔樱抬眸看着面前的张若虚,他背对着自己,目送着谢柔嘉他们。
方才谢柔嘉分明就是想留下来。崔樱想起周凝说的,这青灵司竟然还备有公主殿下专用的阁楼,这两人的亲密超过她的想象。
张若虚一回身,就看到崔樱眯着眼,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崔樱猝不及防,对上他眼睛,咳了咳,说道:“张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随时恭候。”
张若虚冷冷转身,对她很冷漠。
有人带着崔樱去客房,经过揽月阁,崔樱驻足观看,衙役回头解释道:“宋公子,不是这里,还要再往前走一段。”
这里清静素雅,想必就是周凝所说的那个阁楼,名字都取得这么有意境。
揽月,揽月,公主若要月亮,张若虚就上天揽月吗?
没想到张若虚还有这么腻歪的一面,很难想象他面对自己心上人会是什么样子。
方才是因为谢翊在,所以他不敢表现出来吗?没见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冷冰冰的一个木头,连公主殿下含情脉脉看着他的时候,他都没什么表示。
“你怎么亲自来了?对我不放心?”
路上碰见周凝,衙役见二人认识,便也没有打扰,交由周凝照顾。
“齐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