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工休息室里面的气氛并不很好,斯内普和卢平各自在长桌的一侧坐着,中间的桌子上放了一杯恶心的药水。
在一片寂静中,卢平伸出了手,旋即在斯内普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他似有些无奈的对斯内普露出了个像是微笑的神情。
有人走进来了。
“西弗勒斯。”
来者先看见了坐在靠内的斯内普,打了声招呼,紧接着看见了卢平,也很客气熟络,“莱姆斯。”
斯内普抬了抬下巴,冷冷的蹦出来一句:“晚上好。”
“晚上好,凯瑞迪。”卢平也放下那杯子,表情还因为狼毒药剂的苦涩而有些扭曲。
那女人走到桌边坐下,将手上的一摞羊皮纸放于空椅子上,如释重负般的摇摇头。不管此刻气氛多诡异紧绷,她都一副影响不到她的样子。
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笔,却不是霍格沃兹里常用的羽毛笔,而是只钢笔,没拧紧,一打开盖子就漏了她一手。
她不甚在意的清理干净,重新装上墨,在批改完一张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布巴吉教授。’
“凯瑞迪。”斯内普喊她,语气并不很好。
她抬起头,露出个笑来。她一头棕中带灰的微卷长发,并不整齐的用一只巨大的长尾夹夹在脑袋后面,为了固定,又插了只铅笔。
整个装扮不伦不类,但霍格沃兹除了两位校长齐整,其他教授一个赛一个的特立独行,倒也衬得她算不上很奇怪了。
“怎么了?”
斯内普没有寒暄,态度显得比往常还冷淡。
“小天狼星布莱克回来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的黑眼睛盯着她,颇有几分锐利。声音也很冷酷,像是平时和学生说话。
“我知道,西菲勒斯。”她放下手中的笔,身子后仰,直视起斯内普。
一张脸也露在了灯下,只看容颜,是成熟而优雅的。
然而,已经不年轻了。
细纹毫不留情的爬上她的皮肤,因为她平素爱笑,又特别攻击着她的眼角。
“一个龌龊的叛徒,可悲的出卖者,还是个危险角色。”他扬起眉毛,用那种不算高,却轻缓慢而清晰的声音说着,“那个就连所谓的朋友都能害死和出卖的——”
他的嘴角像是有些抽搐,一个单词像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保密人。”
嘲讽,像是牙缝里冒出来的。
“你还记得他们在学校里的样子吧。”
他又说,“耀武扬威的,蝗虫们。”
一份报纸被放到了她面前。
凯瑞迪从斯内普脸上移开视线,眨了两下眼睛。
头版头条的小天狼星狼狈又癫狂,全然看不出曾经的模样,看不出那时的俊秀,骄傲......什么都没了。
是啊,他口中的蝗虫们已经分崩离析,各散天涯。而其中的一位此刻正此刻坐在教工休息室中,安静得很,听他指桑骂槐。
凯瑞迪没再说话。
她只是伸出手,接过那份报纸——
小天狼星.布莱克。
照片里那张黑白色的脸对她咆哮着,像是很快要撕开纸面冲出来。可她并不害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黑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
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啊。
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那只旧钢笔趁此良机,又漏了她一手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