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在碧蓝的天空和灰褐色的城墙衬托下,排队入城的百姓都渺小了起来。
我和叶白衣随着入城长队慢慢接近城门口,发现守卫的检查十分严格,尤其是在轮到携带兵器的江湖人士时,那恨不得把包袱里的干粮都掰开检查的阵势,让我心底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待进了城,我的预感得到了进一步验证:紧密巡逻的兵丁、清冷的街道、低头匆匆行走的路人……
恐怕这怀仁县近日有大事发生。
所以等好不容易赶到八珍宴飨,却发现酒楼张灯结彩却大门紧闭时,我俩心中并没有出现太大失落。
转头找了另一家客栈,刚放好行李、点好菜,叶白衣便迫不及待地跟店小二打听起八珍宴飨来,我非常赞同他的急切,毕竟我俩不辞路途劳苦跑到怀仁县,就是为了八珍宴飨那远近闻名的滴酥鲍螺。
此时店中客人不多,店小二左顾右盼发现没有需要他招待的活计,就安心接过叶白衣的打赏,跟我们说起八珍宴飨闭门谢客的缘由来,竟是掌柜的儿子前日采买食材的时候被拐子给拐走了,掌柜年过五十就这么一个独苗,眼见儿子就要成人,正开开心心筹备婚礼,盼着儿媳进门,早日抱上大胖孙子,结果突然遭此大祸,哪儿还有什么心思经营酒楼,索性关门,专心找人去了。
事已至此,我俩也不好再询问八珍宴飨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营业,只能暗自遗憾。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哭声,只见一个憔悴妇人一边哭,一边拦人就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杏眼,鹅蛋脸,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痦子,笑起来有酒窝,穿着蓝色对襟比甲,梳三小髻……”被她拦住的人则都摇了摇头,回以“节哀”。
店小二见状也不由摇头叹气,看他的神情,这个妇人恐怕不止一次因为寻找女儿路过这里了。
见我俩一直盯着妇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店小二轻声解释:“那是罗记粮铺的罗婶,她的女儿四天前出门去买布料,谁知再也没回来,打那以后,罗婶就天天沿着女儿买布料的路反复找,逢人就打听有没有谁见过她。”
随后他又小声骂了几句杀千刀的拐子,就被其他客人叫走了。
那个妇人已经走远了,但她的哭声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我心中对即将上桌的美食没了热切,对面的叶白衣也仿佛没了食欲。
看来都在想刚刚店小二说的话,我干脆招呼他一起推敲推敲。
叶白衣首先指出八珍宴飨掌柜儿子和罗婶女儿的失踪绝非寻常拐子所为。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疑点有二:其一,拐子多拐卖儿童和妇女,八珍宴飨掌柜的儿子却即将成人。”
叶白衣接着道:“其二,拐子拐人要么靠迷晕、要么用强掳,可白天路上人来人往,却没一个人注意到异常。”
“其三,拐子尤为谨慎,一旦得手就远遁他方,可县里却接连多人失踪,与其惯有表现相去甚远。”
我惊讶地回头看向身后突然接话的一个青年,他拱手说道:“小生失礼,刚刚听到两位侠士讨论,一时情不自禁,方才擅自接话。”
叶白衣挑了挑眉,不客气地问道:“你是何人?怎知我们乃是江湖人士?”
青年回道:“在下怀仁县捕头狄盛,观二位呼吸绵长、脚步轻盈,骑马长途奔走仍未见疲色,可见内力深厚。”
我好奇地追问:“我们可没有牵马从门前走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骑马而来?而且不带疲色说不定是因为我们早就已经进城休整了,现在只是换一家客栈而已。”
狄盛从容解释道:“客栈上房一钱银子一天,我来的早,正好看见你们付了一两银子,跟掌柜说要住三天,掌柜却只退了两钱银子,多出来的两钱银子正好跟两间马厩三天的价钱相符。而且近日我常在城内各处走动,之前从未见过两位不说,两位对半个多月以来怀仁周边人人皆知的失踪大案也毫不知情,说明你们是从很远的地方出发,今日刚到,且中途未曾停歇。”
“那不知狄大捕头找我们是有什么要事?”叶白衣看了看面露惊讶的狄盛,“不然你何必主动插话。”
“不知二位可否助狄某一臂之力,抓住那猖狂作案之人?”狄盛顿了顿,见我俩没有反对之意,继续说道:“不怕二位笑话,我只略通一些粗浅武功,县里捕快也没有武功高强之人,虽说有几层把握抓住犯人,却也不敢托大。”
叶白衣看了看我,点头同意了狄盛的邀请。
饭罢,我们一起前往县衙,狄盛找出了所有失踪之人的卷宗,看完我便明白了为何进城以来所到之处都人心惶惶。
半个多月里,怀仁县每两天就失踪一人,到现在已经失踪了9人,五男四女,失踪者年纪都在14-18岁之间,都是白天出门后再也没有回去,捕快沿途多番走访调查都没有发现挣扎打斗痕迹,也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在第三个人失踪之后,官府就下了文书,捕快也挨家挨户上门警示,可后面的六个人依旧接连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城中。
“樊刚,年十八,第七个失踪,屠户之子,身高七尺,十六岁就能独自杀掉一只野猪,可他跟其他人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