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也该管一管英儿了。”朱标批完奏折,看到太监传膳,“小时候也挺懂事,怎么长大了倒还不省心、贪玩了?”
老朱也不在意,笑着说道,“咱家英儿聪慧、懂事,现如今也关心百姓。出去走走也好,一直被困在宫里也不好。出去看看,咱也放心。”
“父皇,英儿现在是什么地方都要去看看。”朱标也有些无奈,没好气说道,“昨日去了北镇抚司,毛骧估计是吓到了,一连给儿臣递了很多请罪的折子。”
老朱倒是露出笑容,说道,“太子常说咱刑罚酷烈,咱也知道锦衣卫凌虐囚徒。标儿,你记住了,你的看得见、听得到,别给那些文武蒙蔽了。咱也知道他们为了邀功请赏而罗织罪名,不择手段地扩大牵连,咱都知道。”
朱标沉默片刻,随即说道,“父皇,儿臣明白,过些时日这把刀也该收起来。就是儿臣想着,若是宽仁一点,少些株连,这也不是坏事。这几年,刑罚太过。”
老朱重重的一拍案几,随即只是板着脸不说话。
朱标已经做好了准备,其实这几天他和老朱偶尔也会有些冲突,偶尔也会因为一些对于朝政的理念起冲突。偶尔,也会被老朱的怒火吓到。
但是朱标更多的时候,都是不需要担心那么多,该坚持的时候还是会坚持。实在不行,就让人请来太孙。更何况朱标也不是没心眼的,他知道天子就算是再发怒,也不会真的对他、对太孙怎么样。
至于此刻的朱雄英,富家公子哥姿态的朱雄英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傅让、冯诚紧跟着。
傅让不用说,那是傅友德的三子。至于冯诚,如今大明军方第一人宋国公冯胜的侄子。
郢国公冯国用的长子,这个冯国用也就是冯胜的兄长。冯国用有大才、大功,老朱夺取应天府为根基的战略就是冯国用提的。他若没有早逝,说不定是和徐达、常遇春、汤和一般的人物。
冯诚名门之后,也很争气,此前随傅友德出征云贵,现在已是正二品的左军都督佥事。
朱雄英心情不错,继续走走看看,“冯诚,如今你未能袭爵,可知原因?”
冯诚立刻回答道,“臣愚昧,不敢枉测上意。”
“郢国公必是配享太庙、绘像于功臣庙。”朱雄英很平静,似乎是随意的说道,“只是你也知道,你叔父宋国公如今统兵在外。”
傅让冷汗直冒,太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诚这个时候也是脑门上冒汗,太孙不应该啊,不应该将这些话说出来的。虽然很多人是这般猜的,只是有些事情,也不能说出来。有些事情说出来,也容易让大将伤心、失望。
回头看了一眼冯诚,朱雄英继续说道,“你是宋国公的侄子,现如今残元太尉纳哈出拥兵数十万驻扎金山,成为辽东边患。若是用兵,宋国公该是大将军了。宋国公安心打仗就是,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封王。”
冯诚不敢说什么,也不顾四周有人注意,立刻跪下。
朱雄英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说道,“说起来咱们还有些亲戚关系,我大舅母就是你堂妹。本是一家人,也该注意点,该走动的走动,是这个道理吧。我记得大舅母,还有一个王妃妹妹吧?”
傅让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跟在朱雄英的身后,而跪倒在地的冯诚大颗大颗的汗珠滴下。
他的叔叔是宋国公冯胜,冯胜大女儿嫁给常茂,算得上是太孙的大舅母。可是冯胜的小女儿嫁给了天子第五子周王朱橚,这也是天子四子燕王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太孙故意点出叔父女儿,难道是叔父和周王私下有联系?周王已经就藩开封,难道叔父和周王真的有什么私下里的联系?
一个通兵大将和就藩的藩王私下有联系?哪怕是翁婿,也犯忌讳。
冯诚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里这个时候的想法也不少。紧张、害怕、迷茫,这可能也都是有的。现在皇太孙来敲打,难道是太子的意思,或者是天子的意思?
逛了一圈,朱雄英回到了东宫,立刻无语的看到他的弟弟妹妹在折腾着一只小奶狗。
傅让回到了府上,立刻到了书房。他的父亲、兄长们也都过来了,傅让以前是天子亲军,不过以前也只是站站岗而已,和现在随侍在太孙身边,差别还是有的。
傅友德听到三子汇报,沉吟许久后才对三个儿子耳提面命。
至于回到府上的冯胜此刻哪里还敢有丝毫耽搁,赶紧写信。现在只是用家书提醒一下他的叔父,若是他的叔父没有什么动作,冯胜说不定就要上折请罪了。
回到武英殿,朱雄英大咧咧问道,“皇爷爷,孙儿在外面逛了半天,饿了。”
“传膳。”老朱板着脸,随即说道,“你也真是!咱现在还要冯胜大用,你今日敲打他一番,咱可怎么办!”
朱雄英也不在意,直接说道,“五叔已经就藩了,还和宋国公多有联系。若是现在不敲打,我也怕到时有些麻烦。防微杜渐不是坏事,我可不想到时候皇爷爷为难、父王为难。”
朱标则没好气的说道,“就你心眼多!本宫坐镇东宫,你的那些叔父哪个敢擅动?”
“父王,叔父们确实不敢擅动,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