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内力,她们言谈间又声音极小,但他偶尔还是听到了几句私语。
一个身着鹅黄裙衫的矮个少女眨巴着眼睛,冲一旁的同伴说道:“他长得真俊,和阿路一样好看。”她的同伴立即笑话起来,“你昨儿个还同阿路说,全天下男子里就他最美呢!”
“依我看,阿路刚来咱们家里时,柔柔弱弱的好看极了,现今他身体好了,却总让我觉得缺了点什么。”一位白衣少女面如霜雪,亭亭玉立,讲出的话却让无情也觉得心惊,“你们说,要是阿路一直抱恙,不必烦忧家里的琐事,咱们是不是就能把他养在笼子里,当一只金丝雀?”
她说罢金丝雀,唯一一位未曾插嘴的锦衣少女立时撅起了嘴,却不是替她们口中的“阿路”打抱不平,而是反驳道:“哪里就是金丝雀了,你们都是只见新人笑——我也想给住漂亮的笼子,给少主当一辈子的金丝雀。”
听到这儿,无情不禁皱眉,心中给这位“少主”记了一笔。
不过提到“少主”,少女中为首的那位绿衣女子轻咳一声,纤长白皙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叹息起来,“这话咱们在外讲讲便罢,切莫当着少主的面说。”
方才插话的几位小姑娘立刻笑了起来,“孔雀姐姐放心,若是少主当面,咱们才不会讨论旁人呢。”
从她们讨论中的主人公一时沦为“旁人”,无情听了不免想笑,剑童推着他前行,又有一道惊喜的声音钻入他耳中,“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啊!”无情向发出声音的所在地抬头望去——正是一座小小的木楼。楼下挂着“粉黛阁”的牌匾,那十几位少女都在一楼里挑选着胭脂水粉,此刻与他说话的,却是二楼的一位姑娘。
这姑娘粉面桃腮,五官比脸上的妆容更引人注目。见无情回望,她大大方方地露出笑容,自楼上窗边翻身跃下,恰巧停在无情轮椅旁边,身姿轻盈,甚至并未带动地面上的尘埃。
拥有这般轻身功法的容貌却还籍籍无名,无情一时间只能想出一个答案。那姑娘亦同时对他颔首致意,“大捕头,咱们姐妹已等您许久了。”她几句话间便已表明了来意,她正是来自老人庄,奉命迎无情入庄查案之人。
入庄……无情思索片刻,清朗双眸中犹带一丝不解,“老人庄不是从不允外客入内?”姑娘嫣然一笑,“那是昔日里的规矩,况且,即使规矩未改,太爷与神侯为友,您又是少庄主的友人,若叫主人们知道婢子们不邀您来庄子做客,岂不失礼?”
她话说得妥当,人也爽利大方,无情来江南本就是为了调查悬案,更得了手令,若有不可为之处,可借老人庄之势。如今只是提前入庄拜访,想必问题不大。
老人庄建在野外山脚,平日里少有人来往。大片土地的地契和近处的宅邸亦都属老人庄势力范围之内,在这样一个乱世里,竟犹如一片世外桃源,分外宁和。
除了相对沉稳的金剑跟在无情身后替他推轮椅外,其他三位剑童得他允许,均已被先前的美丽少女们叫走,一同玩耍作伴。即使是无情,面对山间奇景,也不由屏息细看。
奇花布锦,清溪湍流,青苔微润,瑶草生香。除花草外,更有苍松劲柏,万节修篁,凡无情见过、未见过的、听过、未听过的,似乎一切植物,都能在这山间寻到踪迹,都在这个时节共同盛放。溪边有苍髯老者垂钓,树脚亦有老人打盹,只是自小道绕行到山下,不过短短二里路,便令人情生心旷神怡、自在逍遥之感。
眼见无情到来,垂钓的老者掀起眼皮,懒懒地睨了他们一眼,头也不抬,嘶哑着声音嘱托道:“阿鹄,待贵客入了庄,记得给我送些饵料来。”给无情带路的阿鹄姑娘嘻嘻一笑,讨价还价起来,“乌爷爷想要饵料,得拿小鱼来换才行。”
老者无力地摆摆手,神情冷淡,声音却很纵容,“我哪一日的成果不是喂了你这丫头的五脏庙,快别废话,要是来晚了,钓不够,饿肚子的可是你自己。”阿鹄听了颇不以为然,冲无情介绍道:“咱们庄子里除了主人外,老人们多是姓乌姓郑,你若分不清,都叫一声前辈即可。这位最爱垂钓的乌爷爷,恰巧是家里的臭鱼篓子——就和臭棋篓子一样,别人是下不好棋,他呀——是钓不到鱼!”
说罢,在虚弱衰朽的老者自溪边灵巧蹦起捉她的一刻,笑着飞身躲了开来。金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方才还形似难以动弹的老者一瞬身快如飞,连忙握紧了无情的轮椅靠背,心中已下定决心,无论这老人庄是何等龙潭虎穴,也要跟好公子、为公子尽一份力。
打闹之后,阿鹄又回到无情身侧,方才那副鲜活张扬的模样敛去,又变回温和作态。无情看着她,忽而若有所思,远在京城之时,孟小侯爷每多依赖他的老管家,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奉命照拂于他。依无情今日里在老人庄外这惊鸿一瞥,无情便不难断定,这老人庄或许竟真如外界最无法置信的那般,竟真是上下齐心。
沿着山脚走上约半里来路,便遥遥瞧见一座庄园。这庄园外青烟缭绕,白雾缤纷,气派大门上并未提字,其老人庄赫赫之名,亦并未在其上体现。阿鹄伸手与金剑童子一同推动轮椅,见他们不解,还专程解释一句,“门外布了奇门遁甲阵法,时下虽撤去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