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经叫她教得混不吝了一个,老四难得稳重,朕是打算好生栽培他做贤王的。”
玄烨这般解释,一时间倒是叫苏帘不知如何反驳了,沉心一思忖,说不准着对四阿哥也未必是坏事呢。他和德妃显然也就那样了,就算他想挽回,德妃也已经满心满腹只有小儿子了。算了算了,糊涂账就糊涂账吧!连他老子都装糊涂,她做什么明白人呀!如此,便按下不提了。
用罢了晚膳,苏帘径自先抱了女儿小羊羊去西次间先哄睡,再回自己寝殿的时候,却听见小凌子弯着身子正与玄烨回话:“只有四福晋来请安。”
玄烨见苏帘进来,才稍作舒展眉头,挥手斥退了内殿服侍的人。
苏帘顺手从嵌了螺钿的紫檀卷云纹衣柜中取出一身米黄色暗花织锦的寝衣来,语气随意而清淡:“四福晋是晌午的时候过来的,小坐了一会儿。”
玄烨却眼底露出几许不悦来,他正身坐在拔步床床边上,脚踩着镂刻了蝙蝠纹的脚踏上,语气带几分肃穆和不满:“老大福晋是来西山养病的,那倒罢了。瓜尔佳氏和董鄂氏,竟如此失礼吗?”
苏帘愣了愣,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是在怪太子妃瓜尔佳氏和三福晋董鄂氏都没来澹宁殿请过安,不由发笑,抿嘴道:“那又不是我儿媳妇!”
玄烨却怒哼一声,怒色油然而生:“朕的儿媳,怎么就不是你的儿媳了?!”
“好了好了!”苏帘见他有暴怒之兆,便忙上前坐在他身旁,好声好气地劝慰着,“我也不耐烦应付她们!她们不来,是最好的。”
玄烨面带几分阴沉,斥道:“你不愿见是你的事儿,她们不来请安,便是有失孝道!”怒哼了一声,又道:“若非是朕今儿过来的时候碰上老四福晋,竟不晓得瓜尔佳氏和董鄂氏进了园子这么久了,居然都没过来请安!”
苏帘不由暗忖,这些个妯娌之间,也争斗得厉害呢!今儿四福晋在的时候,也在她面前挑拨过几句,不过没敢挑到太子妃头上,只挑了三福晋董鄂氏的刺儿。只是这种事儿,苏帘却不觉得是什么“有失孝道”,便拍了拍玄烨的手背,道:“谁叫我身份尴尬着呢,若按品级来,她们的确是没必要来请安的。”
玄烨不由噎住了,嘴里嗫嚅:“朕、朕……”
“我都不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苏帘笑着打趣道,其实她明白,太子妃和三福晋面对宫里的母妃、母嫔们,肯定都是正式请安磕过头的,来了这里,却并不把她这个没有正式册封的母妃放在眼里,这也是人之常情。董鄂氏是著姓大族,瓜尔佳氏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四福晋……虽然礼数上很是恭敬,但是心中是否有敬意,只有老天爷才晓得。只是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这又不是她儿媳妇!
打了个哈欠,苏帘钻进被窝里,“睡吧睡吧,困死了……”
翌日早晨,苏帘醒来的时候,玄烨已经不再澹宁殿中了,看了看鎏金西洋座钟上的时辰,心道:怕是已经在九经三事殿上朝了。螺玳上来服侍她梳洗,四禧面有不忿上来挂起珠帘幔帐,声带恼怒地禀报道:“娘娘,奴才查过了,昨儿四福晋是去清漪殿请过了安才来咱们澹宁殿的!”
“哦,知道了。”苏帘接过绣绮递上来的浸润了玫瑰汁子的软缎帕子,便温热热的覆在面上。清漪殿,便是小佟贵妃下榻之处,按照位份高低,四福晋的确应该先去给小佟佳氏请安,然后再来她这里,礼数当如此罢了。
软缎帕子捂在脸上,玫瑰的芬芳浸润着肌肤,直到湿热去了七成,方才揭了下来,便瞥了一眼愤愤不已四禧,淡淡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娘娘!”四禧气得跺了跺脚,“除了卧病在床的大福晋,太子福晋和三福晋可是一早都去清漪殿正式磕头请安过了!”
苏帘掀了掀眉毛,嗤笑了一声,“这关我屁事?”
“额……”四禧顿时噎住了,娘娘还是那副老样子,总不把这些子事儿当回事儿啊!如此,四禧也怏怏了,不再多言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