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张若琪!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宋凯气得眉毛拧成一团,上次礼堂一闹去学习的名额差点丢了,她怎么还不吸取教训。这次更过分了,居然动手打人!
“我就是不想干了,你去告我呀。”张若琪抬头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别过头,走过去一把捏住杨春喜的下巴。
她手指修长,骨节根根分明有力,杨春喜被她捏着感觉下巴要脱臼了,左挣右扎就是挣脱不开。
“我为什么打你你自己清楚,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上次犯贱害我丢了培训的名额,丢就丢了吧我也不稀罕,这次你尽管去告我,给我处分让我退团我都不怕,不过你听好了,不管我什么下场,我拼死也要把你拉下水,我说到做到!”
话落她毫不留情地甩开杨春喜,往外走去。
“张若琪你站住!”
宋凯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气炸了:“今晚的演出你不用去了,你就在练功房呆着给我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练功房!”
他其实没想把话说得这么绝,只要张若琪肯服软,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可她就不,就要跟他对着干。
她就像一只满口獠牙的小老虎,宋凯被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脑仁疼,他想不通,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走到门口的张若琪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他:“行啊。”
宋凯感觉他所有的愤怒和警告的话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连个响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看到她笑的那一刻,他满腔的怒火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晚上参加演出的全部化完妆就陆陆续续离开练功房,由宋凯带队,坐团里的大卡车去市区,刘金兰走的时候一脸的幸灾乐祸,王娇磨磨蹭蹭到最后:“琪琪,我走了啊。”
“快去吧。”
门一关上,练功房安静了下来,张若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一双灵动的杏眼,脸上挂着水滴,她拍拍脸颊,给自己打气:“张若琪,你不会被打倒的。”
换上练功鞋,她开始练习舞蹈动作,团里很多人想看她笑话,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晚上九点,谢羿
琛在办公室看书,平常这个时候他都在练功房陪张若琪,今天她去演出,他就闲了下来。
“咚咚”两声敲门声,谢羿琛抬头:“进来。”
歌唱队的小刘走进来:“谢干事你在啊?我还以为你去跟演出了,正好有个文件,你签个字。”
谢羿琛从军装口袋里掏出钢笔,是张若琪送他的那支,拿过文件边看边问他:“怎么是你送文件,小孙呢?”
小刘:“小孙今晚临时被抽去报幕了,我帮他送。”
名字写到一半,谢羿琛手一顿:“今晚不是张若琪报幕吗?”
小刘:“张若琪下午跟杨春喜打了一架,还把杨春喜的小提琴砸了,宋干事让她在练功房反省,说没有他同意不准出练功房,张若琪这会应该还在练功房呢。”
谢羿琛签完文件,眼眸带了几分冷。小刘离开后他关灯下楼,先去宿舍取了一把挂面,又去了食堂,炊事班早就收拾完了,他借了后厨的钥匙进去,起灶烧水煮好面装进铁缸子。
练功房前面有两颗高大的梧桐树,站在梧桐树下,隔着玻璃能看到少女绷着脚尖不停旋转的身影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橘黄色的光,他推开门,她停下动作朝门口望过来,应该是有些害怕,一脸的警惕。
张若琪听见了推门声,一抬头,看见谢羿琛。
她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像初春雪山消融的第一抔春水。
她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好看的杏仁眼微微眯起来,紧绷的身体变得柔软:“谢干事,晚上好啊。”
谢羿琛走进去,关上门:“吃饭了吗?”
“没有。”
宋凯说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出练功房一步,倒不是她有多听话,也不是害怕宋凯,只是单纯地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谢羿琛把缸子放到窗台上,筷子搭在缸子边缘,找出她的缸子倒了杯水,看她的神情也不沮丧,一点也没做错事的心虚,他又想起上次在礼堂训话时,她说起自己打人很疼时的样子,今天终于付诸实践了。
张若琪擦干头上脖子的汗,盘腿往地上一坐,“哇!挂面!我最爱吃面了,食堂天天米饭,我好久都没吃过面了。”
缸子里的挂面热气腾腾的,上面浮着一层绿油油的小葱花,筷子一
搅,香味让人食欲大开。她挑了一筷子面吸了一口,果然没让她失望,还有惊喜:“你偷炊事班的香油了?”
香油可是稀罕玩意。
“嗯。”他点头:“你慢点吃,小心烫嘴,我还卧了蛋。”
她用筷子一戳,果然有只荷包蛋,张若琪咬着筷子忍不住第八百回感慨,有颜有事业有身材,还会做饭,妈耶,主角成功劝退她要嗑男二!谁都不要拦她!
吃完饭张若琪打算把缸子拿去水池冲一冲,谢羿琛按住她,手心握着她纤细的胳膊,张若琪被他手心的温热烫了一下,眉心微动。
她回头,他松开她的胳膊,打量着她:“为什么打人?”
张若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