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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琪把吃了一半的果丹皮拿塑料纸包住塞给王娇,走出去,对上刘莉的视线。
“到,刘团长。”
刘莉不顾身份,破口大骂:“张若琪!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有没有文工团?礼堂闹事我饶你一回,你死不悔改就算了,现在还动手打人,还砸琴,你怎么不上天?你以为文工团没人管得了你了,你当文工团是撒泼骂街的菜市场吗?你不想干就给我滚,文工团庙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
刘莉一气骂完,练功房里一片安静,刘莉霸道专横惹人厌,可从来也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没人敢为张若琪说一句话,关系好点的为她白担心,像刘金兰这种恨不得放两串鞭炮庆贺。
张若琪眨了眨眼睛,一双杏眼似笑非笑,像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刘团长,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想抵赖是吧,你打杨春喜,还把她的小提琴砸了,文工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以为这事能赖掉吗?”
等她说完,张若琪回头,笑盈盈地看了杨春喜一眼:“杨春喜,我打过你吗?”
杨春喜一愣,张若琪此刻的笑,像刀子剜在她心上,让她想起了下午在水房发生的事情,还有张若琪打她那天捏着她的下巴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历历在耳。
张若琪说过,不管她什么样的结局,都会把她拖下水,杨春喜知道,她能做到的。此时此刻杨春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张若琪想做什么,她都能做到,她连赵三都能制服,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迟迟等不到杨春喜的声音,刘莉冷声道:“杨春喜,问你话呢。”
杨春喜收回思绪,平静地说:“没有。”
刘莉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瞎说。”刘金兰跳出来,拉住杨春喜的手:“杨春喜,你别怕她,她打你还砸你的琴,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我们都能给你作证,有刘团长给你做主,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
杨春喜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委屈,张若琪没打过我。”
刘金兰:“你那琴,弦都断了,你还替她掩饰什么!刘团长就在这,你有什么好怕她的
。”
杨春喜摇摇头:“琴弦是我练的时候绷断的,跟张若琪没关系。”
刘金兰都快气疯了,她想不通杨春喜怎么了。
刘莉窝了一肚子的火,叶婷婷不会对她撒谎,杨春喜死咬着不承认,让她的脸面往哪搁,她把桌子砸得“砰砰”直响:“杨春喜!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以为这番警告会让杨春喜说出实话,却是让杨春喜更加下定了决心要瞒下来,不光因为张若琪知道了她和陆锋的事情。
刚才刘团长叫叶婷婷出去杨春喜是知道的,她心里很清楚,肯定是叶婷婷跟刘团长说了什么,刘团长要给叶婷婷撑腰,要拿她和张若琪的过节做文章。
她如果承认了,刘团长对付张若琪,以张若琪的性格必然要搅得文工团天翻地覆,到那时候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肯定会被一脚踢开。
只有死咬住不松口,才能保住她自己。
自从进文工团以来,杨春喜一直在做叶婷婷刘林兰的跟班狗,今天忽然清醒了一回,无论刘莉姑侄如何恐吓、警告,就是不承认。
刘莉气炸了,摔门而出,当天晚上开了一场会,拍着桌子当场发飙:“查!给我一个一个查,打人、砸琴,这么恶劣的事情,我就不信能一口说没了,文工团绝对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刘莉的气急败坏的嘶吼声,会议室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
刘莉的话就像一根根针,扎在谢羿琛的身上。谢羿琛眼尾微挑,温润的眼眸染上一丝冷气,他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支钢笔,抬眼看着刘莉说:“刘团长,当事人都说没有的事,你为什么非揪住不放?”
刘莉一愣:“谢干事,你是在质疑我吗?”
谢羿琛转着手里的笔,眸光愈冷:“是。”
宋凯低着头,这也是他想说的话,但他没有说。
刘莉炸了。自从她当上文工团团长,从来没有人对自己的决议说过一个不字。谢羿琛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当面忤逆自己。
“谢营长,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在首都军区你是营长,在这儿,你是我的手下,你来文工团是来挂职养伤的,不是来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的!”
谢羿琛盖上钢笔帽,装进口
袋,语气沉稳:“我清楚。”
“给我查!”
自然是查不出来的,无论谁来查谁来问,杨春喜就一句话,张若琪没打她,也没砸她的琴。
刘金兰再言之凿凿地说确有其事,当事人不申诉,光凭她的一面之词是定不了罪的,当天在场的其他人见杨春喜都为张若琪开脱,都不愿得罪人,纷纷推说自己不在场没看见不知道。
刘莉姑侄这一场闹剧,被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传遍了军区大院。
周倩的准婆婆喊赵洁去家里缝结婚的被子,闲聊时也当笑话议论起来。
“你说说刘金兰干的事,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老话说养女像姑姑,这可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