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修的视线扫过他,看了眼他身后的走廊。
深色地毯一直铺到了尽头,鎏金装饰随处可见,走廊上没见到其他房间,不知道是客房相隔得足够远,还是这间房的位置特殊。
陆宜修的视线重新落在少年身上,直接给出了回答:“恐怕不行……”
在对方的脸上浮出失落和错愕时,陆宜修用那奇异的腔调,慢吞吞的拖着长音道:“亲爱的,已经很晚了。”
对方脸上的失落和错愕转瞬变成了一抹嫣红。
陆宜修能理解他,谁让这个游戏马甲还有一把异常动人的嗓音?搭配上轻浮又夸张的腔调,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少年红着脸,低头盯着地毯,小声道:“但你还没睡……”
陆宜修:?
他很想正直的理解对方话里的含义,但对方连脖子都红了!
陆宜修用鼻腔哼出一个短音,低笑道:“这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好了,游戏到此为此,你该回去了。”
少年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他磨磨蹭蹭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陆宜修,似乎非常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察觉到陆宜修的态度非常坚决,才委屈的把手里的酒塞到了陆宜修手上。
“那你跟大哥晚上喝吧。”他说完就跑了。
陆宜修拎着酒瓶,总感觉捕捉到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他关上门,随手将酒瓶搁在冰桶里,然后回到床边,按灭灯,躺回了床上。
两分钟后,门又被敲响了。
陆宜修:……
这个游戏角色的睡眠状况估计不怎么好。
陆宜修习惯性的朝门口走去,走出两步,忽而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通往阳台的那扇门。
被敲响的,是阳台门。
陆宜修回忆了下他方才在阳台看到的高度,顿时收起了懒洋洋的心态——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能爬到阳台那就不是一般人。
陆宜修拉开阳台门。
猫头鹰歪着脑袋看他,脚上系着一封信,信上别着一支玫瑰。
陆宜修解下那封信,猫头鹰拍了拍翅膀,划破夜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陆宜修斜靠着阳台门,拆开了那封信。
【亲爱的:
无需再为他困扰,他再也不会向你吐露烦人的话语了。
让鲜血和死亡为你高歌。
你忠诚的,罗宾】
陆宜修:虽然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jpg
陆宜修将那支沾着露水的玫瑰扔进冰桶,停在了书架前。
视线划过那些密集的书本,停在了以他的身高而言最顺手的位置,它有一个很难不让人遐想的书名,《玫瑰、罗宾与鸟》。
他翻开书,数十张信纸被漫不经心的别在不同的书页上,内容大同小异。
陆宜修将最新的那封信别进靠后的书页,从头看了一遍这本书,浪费了自己宝贵的半小时。
所幸的是,今夜的访客没再增加。
*
“又死人了?这次死的是谁?”
“那位血之祭徒。”
“他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但他的信仰足够强大,怎么会死的如此悄无声息?”
短暂的议论没持续太久,这里的人们对死亡缺乏敬意,小小的波澜甚至没有弥漫。
拥有神秘力量的专家秉性各异,作息也各不相同,而城堡又大的惊人,所以专家们极少齐聚一堂。
当然,专家们时常碰面,毕竟他们还挂着一个明面上的工作——担任孩子们的家庭教师。
陆宜修清点完存款,在书桌里找到了他的工作安排,让人满意的是,他需要上的课也很少。
如果安远郡公能活得久一点,那这确实是一份理想又稳定的工作。
陆宜修在白天无所事事的逛了逛城堡,没有主人的房间都对他敞开,但这对他毫无帮助,因为城堡实在太大,大到即使存在秘密,也足以将这个过程变成大海淘沙。
他在中途倒是遇到了其他人,一些要么用黑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要么装饰多得惊人的怪人,跟他们相比,同为隐秘信仰的信徒,陆宜修不仅过分正常,甚至还显得如此英俊。
一无所获的陆宜修重新回了卧室,对那张标注着藏宝地点的羊皮纸看了半晌,迎来了一位新访客。
拄着手杖的男人在门外彬彬有礼的朝他微笑,举起手里的酒瓶:“喝一杯?”
陆宜修看了眼窗外大亮的天色,没有拒绝的理由,遂让开了路。
对方熟门熟路的进了房间,看到冰桶里的酒,似笑非笑的对陆宜修道:“子萧昨晚来过了?”
陆宜修漫不经心的道:“昨晚太晚了,所以……”他拎起那瓶尚未开封的酒:“来一杯?”
对方没接过那瓶酒,他打开自己带来的酒,转开了话题:“又死了一个。”
陆宜修从书架下摸出两个高脚杯,眉梢微挑:“真让人遗憾。”
“所以,他怎么得罪你了?”对方一边倒酒,一边随口道:“又是一位越界的爱慕者?”
陆宜修晃了下酒杯里淡金色的液体,朝他微微一笑:“你猜?”
他笑起来时,轻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