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到了小道上,司月幸运地遇上了几辆前往天城的马车,前头与后头都是镖师,中间是运送货物的马车。
开始见有个戴着幕篱的人,那群镖师立即从物空间取出几把灵器,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人。
司月吓怕了胆一般,早就组织了千万遍搭讪的话此时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于是用灵力结了一小袋的金叶子送到了为首的镖师面前。
镖师听她的声音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姑娘,想来也许没什么危险,便问了司月的目的,得知她只是想搭辆马车回天城,便谨慎收下了那袋价值不菲的金叶子,司月顺利进了这支队伍。
坐上排在末端的马车,司月松了一口气,微微撩起纱网,打开竹篓,里头的小狗也醒了过来。
司月数了数,一共四只,现在都醒过来正因争夺位置而打了起来。
在同情它们的同时司月也因它们被喂了埋骨散而庆幸,大约是因为心智身体换来了寿元长存、百病不侵,否则,以后她肯定是要准备好些药物,不是给这只就是给那只用上;但,它们也失去了成为灵兽的资格,也失去了所有可选择的路,最后只沦为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一个玩物。
那几个镖师也瞧见了这个怪异的竹篓,但在司月撩起纱网时就移开了目光,只隐约瞥见几分面容,颇为尴尬地手抵鼻尖轻咳几声,司月也立即放下了纱网,轻轻靠在货箱上,细细思索起来——
倒也确实是不解,那些姨娘妾室再怎么算计,其目的到底只是给宫月兮安上一个不得留在宫府的罪名,即使有害人性命的念头,但末了宫枭已吩咐过了不得伤害她,自然也就藏了这念头安分过日子。
虽是如此,却也不见得哪个真弃了这念头,也许心中仍存不安与恶意,另再买通了那奴子也说不定;
此外便是宫氏家主宫枭了,也许宫枭面上是带了些宽厚仁慈,私底下就叫那奴子偷偷解决了这事儿,连宫氏主母——若氏嫡女若情都瞒住了:
据宫月兮后来的调查才知,那日事情发生之前若氏就在母家住了个把月了,待她回到宫府时宫月兮已被逐出家门小半月有余了。
宫枭有意掩瞒这事儿,但若情也不是好糊弄的,于是整个宫氏合起来弄了出好戏,又加上夜间宫枭的一番天衣无缝的说辞,竟叫若情信以为真。
如此看来,这若情竟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那些人编制了一张天大的网,自己一头撞了进去便再出不来了。
就着宫月兮的记忆,对于这位多年无子的当家主母印象颇好,听闻早些时候便与宫枭有了一段情缘,后来宫枭向若氏提了亲,送上天价般的的聘礼,再加上自己的一番计谋,顺利娶了这位才貌双全的娇妻。
后来宫枭碍于全族的压力,迫不得已才纳了妾室,可惜这其中一个妾身心怀歹意,买上了许多药材,凭着自己几分医术,叫若情伤了身子,此后便不能再为宫氏添子嗣,身子骨也异常虚弱,近年来才好转了些。
宫月兮见过她几面,容貌可谓不凡,不过因身体虚弱脸上便带了苍白之色,虽是如此,却也可见其气质非凡。
可惜那奴子死得太早,兴许现在早入黄土三尺了,不然司月还能从奴子的记忆中看到那人的模样。
以前还只是在话本里看过这样的人,现在叫她遇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不比什么都激动。
“这位姑娘,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又去天城做什么?”
司月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透过纱层看着他们,心中想了想,真话掺着假话道:“前些日子被家里的姨娘算计,父亲把我赶了出来,外头苦日子过不下去,今日回去认个错,过回好日子去。”
众人哄笑,这才让气氛活跃了几分。
前头的镖师笑道:“姑娘直率,倒也不拘小节,许是哪位武将大人的小姐,有父母或是兄长的宠爱,如此年纪还这样天真活泼。”
司月一愣:自己原来的确是有师傅幼暝宠着才有这颇像男子的行事风格,如今被这镖师指明了,竟觉得有几分羞愧——话本里的姑娘可不是这个样子,应当是娴静温柔、善解人意……
可惜师傅听不进去,只道:“怎么畅快就怎么来,不必循着那破话本去做。”末了,从沐瞳那里听说师傅又去训了那写话本的人。
也罢,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师傅也这样说了,那就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于是乎——今日不是那家的责备她无所事事,就是这家嗤笑她无规无矩;明日就有一群人围在一起谈论这个“不知检点”的小女孩——后来还是师傅亲自出马教训了这群人。
曾经倒是不懂这番道理,如今却也有被锁住的感觉。
大约是这路有些坎坷,一个颠簸打得她措手不及,手一松,竹篓就掉在了木板上,里头传来一阵狗吠声。
于是,镖师们都静了下来,以至于显得狗吠声愈发大了起来。
四只幼狗争先恐后从竹篓里跑了出来,一出来就冲司月与那些镖师狂吠,司月的脸顿时变成了铁青——假如镖师们看得到的话。
司月急了,手忙脚乱地将这四只小狗抓回竹篓里去。
过了许久才有一人慢慢开口:“不知姑娘这是……”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