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吵架吗？” “不吵架，只是性格不合，聚少离多。分开了不想耽误彼此。” 江城子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直接，可这些话看似有理有据，情有可原的，其实都跟万金油似的，也没什么实质意义。结合他们高中时期的关系，提问突然变得尴尬又棘手起来：“那么，您什么时候听到这些流言的呢？” “分手后三个月，我就听到这些流言了。” 江城子把时间往前推，陈影影前来报案的时候也说，自己被跟踪了三个月。 “我根本没有这么做，只是刚好是三个月，我甚至怀疑，她是为了报复我，故意这么说的。” 他喋喋不休地抱怨，江城子觉得，如果他说的属实，这种怀疑也不无道理。毕竟闹出这种事情，虽然风评不大好，但是却有讨论度，既能炒作，又能作为分手后的报复。而且廖青山也找不到任何风影，加之她自己还拒绝了警方的保护。张洵似乎不是在撒谎。 “虽然您喜欢小杉，可是您没有和她交往过吧？” “小杉的身体不好，那天之后，她就没来上学了。” “那天是指哪一天？” “我们去旅游之后的不久。”张洵咽了一下嗓子之后回答，手也开始颤抖，看起来他已经陷入痛苦的回忆当中。 “湖心亭度假区？”江城子问。 “看来您已经知道了。”张洵点点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DV机。 “您还认得这个吗？”江城子顺势把机器递了过去。 “认识。” 这台机器虽然作为拍摄的主要道具，但也出现在陈影影的影像带之中。当日刚好是跨年夜，在京林市区嘴繁华景区钟楼广场下，所有人都沉浸在跨年夜的喜悦之中。当教堂的跨年夜钟声响起，京国广场的高耸建筑也暗下来，在月色下闪着凛凛然的光。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齐声喊着倒计时。 三、二、一！ 黑夜里，霓虹灯在瞬间亮起，天空也变得五光十色，烟火像珠光一样洒满天幕，月色下的世界也变得五彩缤纷，闪闪发光。伴随着人声惊叹，天空出绽放华丽的烟火，又铺天盖地地盖下，花火像遗落的小精灵降临人间。 陈影影拿出手机拍出这一幕，正想发给张洵，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自己肩膀。 她一回头，就看到张洵的脸，正微笑面对着自己。柔和的光正交织打在他身上，他的脸伴随着花火升起降落而或明或暗。陈影影被他微笑的眼神吸入，心跳与他同频共振起来。 “我来了。”他微笑地招呼。 陈影影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沉浸在回头便看到心上人的悸动中。 这是她与张洵的约定。湖心亭那夜的烟花摄影，张洵由于生病，没有办法替她完成，一直拖延着，刚好碰上了跨年烟花，便索性挑在了这天的拍摄，一来是花火盛大更好成片，二来跨年活动的话题热度会更高。 “你已经在拍了啊？”张洵见她拿着手机，看自己的眼神呆呆的，问道。 “原本打算拍给你的……”陈影影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吓得六神无主，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张洵听不清，四周很吵，人也很多，他弯下腰，脸凑近贴在她耳边。陈影影在那一刻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只有张洵的呼吸声。 “不是不是，我是打算拍给你。就是，就是要告诉你位置，不然人这么多，你上哪儿找？”她伏在他耳边说道。 “说的也是。那我们直接开始吧。”张洵直起身体，微笑点点头。陈影影这会儿又听得不太清楚了，要读他的唇形才依稀推断出来。 “现在？不是吧，这么快？” “烟花已经开始了，错过的话就很麻烦了。”张洵趁着陈影影走神的功夫，已经把自己包里的机身和镜头都拿了出来，麻利地拼接好了。 “好。”陈影影失落地回答、原本她挑选这个日子，也是借口和张洵约会的，想象中的跨年夜场景，应该是边走边聊天，在街边吃美食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张洵完全没有这个心思。他的心思在苏小杉身上，她心里知道。要不是为了履行和自己的约定，或许这会儿他正猫在沙发窝里，和苏小杉发跨年祝福吧。她好像抢了他们的时间似的。 “怎么了？”张洵见她一动不动。 “这次我想拍胶片的。”陈影影把张洵的相机按回他的包里，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台陈旧的胶片机。张洵一看马上来了兴致：“原来你带了相机。你也喜欢胶片？” “是啊。”她低头摆弄相机，不过相机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开机的速度很慢，凑近的时候还可以听到机器伸缩，内部启动的声音。夜色朦胧，张洵为了看清，只能弯腰凑近盯着相机，鼻尖都快撞到陈影影的手了。陈影影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可是看上去很老，你以前买的？”他抬起头问，风略过他额前的发丝，光模糊在他脸上，轮廓的阴影被勾勒出来，眼里尽是少年气，是清朗色，是清透感。他是林下湿漉漉的新叶，是昏黄街道最明媚的日色，是薄荷糖里最清冽的一颗，是五彩涂鸦里最稀罕的净白。相机可以拍下美丽瞬间保存记忆，要是也可以停止时间，这那该多好。 “二手市场淘来的。”陈影影回答。 “你早说嘛，我还特意带了个中焦镜头。” “真是麻烦你了。”陈影影没好气道。 “胶卷呢？” “带了。” “很贵吧？现在可不好买。” “是啊。”她闷闷不乐道。他少有这般欢呼雀跃，像一只欢天喜地，飞奔而来的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