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祈许久都没有平复过来。
他抱着沈清云,身子却还是克制不住的打着颤,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下,唯独只有一双眼睛哭的通红。
孟云祈却连哭不敢太出声,死死咬着牙忍着,口腔之中都被咬的血肉模糊。
沈清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肩头,上面已经洇湿了一片。
两人就在门口,人来人往都往这儿看着,连着小太监路过都要瞄一眼。
沈清云只得等他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安慰了几句,将他带往别处。
往日里孟云祈总是阳光自信,镇定自若。可如今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像是变了个人。
“把这个喝了。”沈清云将茶盏递过去。
孟云祈低头接过,等一整碗都喝光了他才尝出来沈清云给他的不是水。
瞧见他那愣愣的表情,沈清云道“安神汤。”
他当真儿是丢了魂了,作为太医连最简单的安神汤都尝不出来。
孟云祈干笑了一声,随即低下头。
沈清云瞧见他这个样子,便想出门让他一个人静静。刚转身,背后孟云祈便道“他们说我兄长是自尽的。”
他开口,声音里克制不住的发着颤。
却又像是自虐一般的,非要开口“他性子坚韧不拔,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放弃。为了科举他读书十余载,从不肯轻易松懈,如今马上就要科举,他怎么会自尽?”
沈清云脚步停住,转过头“你兄长是魏长明?”
孟云祈抬起头,眼神一片痛色“是。”
魏长明撞死贡院,一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只怕不出一日,整个京都就都知晓了。
“我们不是亲生兄弟。”他像是找到了个人,或者说他急切的需要一个人听他说说话。
“我与魏长明都是孤儿,无父无母。”孟云祈说这些的时候倒是没多大伤心。
大概是是从生下来,就没有人疼爱的原因,说起父母来表情都都没多大的变化。
“我与他一起长大,当年吃过苦,挨过饿,甚至有一次还差点儿活生生冻死。”
寒冬里,住在屋檐漏缝的破屋中,外面下大雪,屋子里下小雪。
他缩在破了的被絮里,饿的肠胃翻搅,差点儿就要饿死冻死。是魏长明挣扎着起来,冒着风雪,去与乞丐抢吃食。
只是几个快馊了的馒头,可魏长明为了抢这些,被那些乞丐放狗咬。
生猛的狼狗站起来比小小的魏长明还要高,一个扑倒在地,硬生生扯下来一块肉来。
他两靠着那冻硬了的馒头活了下来。
可魏长明从此以后就落下了怕狗的毛病,小腿上的伤疤现在都还在。
“后来,直到有好心人出了银子,资助我们这些孤儿。”他们就像是在黑夜中摸索了多年的盲人,重新看见了光。
有了银子,还让他们读书。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不用考虑吃不饱,冻不死。
“我们商量好,我去学医,救治百姓。他入朝为官,一心为民。”
他说到这,抬起头,喉咙里像是含了沙硕“你说,当年吃糠咽菜他都要活下来,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自尽?”
孟云祈怎么都不肯相信魏长明是自尽而亡。
晚上,姜玉堂到她这儿来,处理的正是魏长明的事。沈清云看着身侧的人,放下手中的医书多听了一会。
姜玉堂坐在他身侧,从进来开始眉心一直皱着从未松懈下来过。
赵禄在一遍絮絮叨叨的禀报。
“汤其已经逃走,可他明面上是太子殿下的人,如今泄露科考试题的罪名便直接安在了太子殿下的头上。”
姜玉堂捏着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