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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3(1 / 2)

之前科雷格一直在讲参谋长哈尔德的事,说到很多战略问题,元首总是否决哈尔德的意见。

“元首用一些奇怪的细节让他为难,”科雷格说,“有一次元首询问新型的虎式坦克在战场上的表现,总参谋长把大炮的射程和射速说错了,被元首当即发现。于是,元首连珠炮般背诵出一大串坦克数据,接着,又让副官去拿出一本极厚的大书,翻开查阅他背诵的数字,得意地验证自己是正确的,那一天总参谋长关于前线部署的提议就被否决了。

“后来,我听大本营的参谋们说,元首对数字有惊人的记忆力,经常在军事会议上给将领们下马威。

“最近军备部的施佩尔先生给我提了个醒。他说每次去见元首,想说服他某个提议,就会带上10到20人的技术专家团队。元首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抵不过十几个专家的‘围攻’。”

大家都笑起来,伦德施泰特放下叉子,“细节让我头疼,身为统帅不可能事无巨细。有一次,赖歇瑙来我这里做汇报,研究地图——”还没说话,他自己先笑起来,望向萨维亚蒂。

萨维亚蒂笑起来,“我来接着讲。他拿着放大镜,趴在地图上仔细找了有二十分钟,然后问我,元帅的地图比例尺为什么都这么大?只有大地名,有些小城市在上面根本没有。当时我告诉他,没错,元帅从来只用1:100万的地图,1:50万的我们没有。”

餐桌上又是一片笑声。

科雷格跟着笑了几声,然后说:“大概身为最高统帅却还关心细节的,也只有元首了。”

“也许,这是他身为波西米亚下士的习惯。”伦德施泰特很不在意地说。

浠特嘞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是一名普通的下士,以这种级别,却因为作战勇敢得了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所以后来他一直都带着。像伦德施泰特这样世代从军、又是军校学出来的人,当然是不会认可这种出身的浠特嘞的,所以才有了“波西米亚下士”这种称呼。

似乎因为元帅的轻蔑,科雷格得到某种鼓励,语气更加热切起来,“他甚至自诩为军事天才,不把任何总参谋部和前线将领们的意见放在眼里。总参谋长哈尔德被他排斥得几乎没有核心决策权,而像您这样帝国最有威望的前线元帅,他也任您辞职。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德国就真的危险了!我想,任何有判断力的德国将领都不会对这种情况置之不管的。”

他说得大家一愣,这一番话,可不像餐桌上该有的话题。

伦德施泰特没有马上回答,视线扫过餐桌上的人。

女士和孩子们都在吃东西,比拉没有动面前的樱桃蛋糕,紧张地瞧着丈夫。

“是的。”萨维亚蒂摸摸胡子,很直接地说。

元帅的目光在阿尔伯特脸上停留了片刻。阿尔伯特没有说话,但看起来明显默认了科雷格的观点。

也许只有短短的半分钟,伦德施泰特脸上完全没有笑容,只有威严。

科雷格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再那么激动,“还是不谈论这些军队的事情了吧,让女士们好好吃甜点。”

“是啊,难得一家人都在。”迪莎说。

就是这时候,阿尔伯特给我倒了最后半杯酒,而伦德施泰特看着我的手指,中止了与科雷格的对话,他对我说:“西贝尔,晚餐后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阿尔伯特握住我的手,“我会陪你的。”

但是,伦德施泰特站起来后,却示意要单独和我说话。

阿尔伯特脸上也带了疑问。

“我不会为难她的!”伦德施泰特有些无奈,“我先把话说明,西贝尔很好,所以我想问她一些事。别一副怕我吃了她的表情。实话告诉你们,在我眼里惹事的,从来都是你们这些男孩子。”他手指划了一下,把三个穿军装的外加自己儿子汉斯都包括在内。

汉斯已经是3个孩子的爸爸,但总算是元帅的儿子,被称为“男孩”到也罢了。可比汉斯还大的、留着胡须的萨维亚蒂也被划为“男孩”,是他没想到的。他瞪着眼,两撇胡子翘了翘,表情尴尬。好像过新年打开礼物,发现70岁的父亲送给40岁的他一辆玩具小火车一般。迪莎捂着嘴偷笑,比拉也莞尔。

“关上|门,坐吧。”伦德施泰特和蔼地对我说。他没有坐在自己书桌后面,而是指着旁边的两张扶手椅,他自己坐一把,另一把让我坐。这样两个人就离得近一些,而不会隔着一张桌子。

大约他认为这样不会太给我压力。

他看着我手上的戒指,“这是阿格尼丝的,你知道吗?就是阿尔伯特的母亲。”

“我知道。”

他出了一会神,然后说:“阿格尼丝的眼睛是蓝色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有时我会想起她。大概你们脸上都会出现那种一般女孩没有的倔强表情。就好像一旦做出某个决定,整个世界都不能阻拦一样。”

我笑了笑。要不然她也不会和阿尔伯特的父亲私定终身。

“是的,她很倔强。那时候弗朗德·施特恩,也就是阿尔伯特的父亲,不名一文,只是个哲学系大学生。而他们认识几个月后,她就带着自己唯一的财产,几件首饰,跟他去了维也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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