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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1 / 3)

1月底,有一天事情比较少,我在催眠室的书桌上改论文。门口光线一暗,舍伦堡出现在那里。

他把帽子挂在门后的衣钩上,坐在我桌子对面病人常坐的椅子上。

他来之前没有预约,也没有电话。这是上次圣诞节前夜在凯撒霍夫酒店分别后第一次见。

“您今天来,是为什么呢?”我问。当时那番话以后,我以为事情了结了。他知道我了我的选择,没有选择逮捕我,已经很好了。

他不说话。

“您想喝什么?”

他不回答,我也不再问。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事,我对他的畏惧心减少了,不愿意在他面前过份陪小心。

我继续写改论文,莱温教授又在上一稿的基础上给了30多条意见,条条都直指要害,不可不改。

“这只笔您用,很合适。”舍伦堡这时出声说。

钢笔是他送的,一只短钢笔,笔杆是奶白色,夹杂着灰色的大理石纹,笔尖很细,但写起来相当顺手。那还是西比尔的毛线帽子刚织好的时候,他说为了感谢我送的。

“还行。”

“您对待病人,未免有点冷漠。”他说。这时距离他进门已经有20多分钟了。

我停|下笔,这场景是有点好笑。

“您说过不体验催眠,怎么会成为我的病人呢?”

他停顿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什么时候,您才能停止误解我?”

他这不只是在说眼下了,也是在变相回答我在凯撒霍夫酒店门口的那一番解释。

他不体验催眠是因为他的工作不能不保持清醒,这我清楚,刚才只是故意那样说。圣诞节时我说了那一番话,表明和他们想法不同,我一直不清楚他的态度。既然他自称是病人,估计是愿意尝试一下能量治疗。

我拉出一张问诊单。

看到他的表情,我把单子又放了回去。以他那么谨慎的程度,愿意来治疗已经是突破原则,只怕是绝不会愿意留下病案的。

“那天在酒店里,沃里斯·勒内给我介绍过能量治疗,他推荐我来找您。”他站起来,先到门口和副官说了句什么,副官在门口点了头。

舍伦堡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对,请关上|门。”我说。

我先跟他聊了一会人体能量结构,告诉他什么是脉轮,而我们治疗时如何给脉轮充能,让一些不正常的脉轮恢复平衡。

我拉过一张草纸画了脉轮图,他认真看了,把纸放回我桌上。但同时,又看着草纸堆最上面一张,问我是什么。

我赶紧拿过来揉成一团丢掉。那是我怕自己把汉字都忘了,无聊时练了几行中文。

我让他躺下,告诉他放松,闭上眼睛。说完之后好一会,他还在睁着眼睛。

“实在不想闭也没关系,只要放松平静就可以,这样能量能够自由通行。”我说。对他要求不能太高,他大概总害怕一闭眼就会被催眠。

我把手悬在他身体上方,闭上眼感受不同部位的能量差别。几分钟后,我在他腹部感觉到一个黑色的能量团,黑色一直贯穿到心轮和两肺。

紧绷感,对周围的每个人都保持着防备。这种紧张让他第三轮太阳丛轮积累了许多负面能量。这些能量向上进|入心轮,扩散到肺部,导致他肺部的脆弱。我从肺部开始,给他做了清理。

清理进行到太阳丛轮时,我开始看到一些场景。

在湖边,他和一个女人散步。那女人笑着和他说话。后来他在一个男人面前紧张地解释什么,这男人让人喝下了一杯饮料或药水。

我不知道这些场景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看到场景后,告诉了他。

舍伦堡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他闭眼的),听着我的描述,一言不发。

“我看到的可能只是象征性的场景,不一定是现实。”我说。舍伦堡不像阿尔伯特,经常给出“肯定性”的回应。他如果沉默或注视你,你很容易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出了错误的结论。

“那是现实。”他慢慢地说,“那个男人是海德里希。你占卜过他的星盘,告诉我他可能的死因。”

我想起来了,他是曾经询问过一个人的死因。他没有提那是海德里希,我也没有联想到这个人。

莱因哈德·海德里希,是党卫军全国总指挥,曾经是希拇莱手下的第二号人物。生性残暴,全权负责犹汰人清理计划,因此被称为“金发野兽”和“妠粹魔王”等。去年5月,他被枪击了。后来在医院死去,唏特勒叫嚣着为他报复,杀死了很多无辜的村民,只因为枪手藏身过那个村子。

我还记得希拇莱在圣诞晚会上提到,舍伦堡也参与了海德里希真正死因的调查工作。

“您的解读帮了我的忙。当时希拇莱先生接到元首的命令,要全力调查他的死因,各种解释都不能让他满意。后来他接到我的报告,说这结果与他找沃里斯·勒内的通靈比较近似,所以不再让我们反复寻找其他原因。这样,我终于能尽快摆脱相关调查工作。”舍伦堡的表情好像甩掉了一块裹尸布。

“海德里希生前是您的上司,他应该很倚重您吧?”我问,虽然看起来舍伦堡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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