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枕下的信,一起拿过来吧”。
藕荷转身去拿。
看着面前摆着的七封信,她一一拆开,慢慢读来,信中对于她的状况担心,是否请了郎中,对于他母亲的言词表述了抱歉,还说到表妹不日即将返家,还描述城中庙会如何热闹,食全楼的片儿鸭如何香酥,苏记铺的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何香甜,言辞恳切,情谊深长。
“把火盆拿来,把多宝盒拿来”她吩咐下去。
两个丫鬟分头行动,看着摆在面前的多宝盒,她拿出一叠信封,扔进火盆,藕荷想着平时小姐多么看重这些信,轻易不假手于人,立马委身去拾,。
“不许动”她喝止,从紫叶手里拿过火折子点燃了信封,紫叶转身看向院内,看到各丫鬟都离的主屋远远的,她关进门窗,接过小姐手里的火折子,“小心您的手,这种粗活,奴婢们来做”。
她赞赏的看了一眼紫叶,心细严谨,一息内,即防止被人打探了消息,又忠心护主。
摩挲着百宝盒内的首饰,话本,胭脂,解闷的玩意,应着藕荷不解的眼神,坚定开口“以后关于韩公子的消息,不用特意打听,我和他无甚关系,且男女大防,以往是莽撞了些,往后还需你们提醒,悠悠众口,积毁销骨,还需小心谨慎”。
“是”紫叶提气应是。
“是”藕荷焉焉回复。
秦瑜看到紫叶和藕荷两人的反应,也不解释,印象不是一日改变的,且看日后吧,“锁上,放到库房吧”。
“小姐,夫人听您起了,请您过去用午膳”门外一婉转嗓子轻声说道,秦瑜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好一把嗓子,过耳难忘。
紫叶看到小姐点头,开了一门缝,侧身出门,上扬着笑脸热络回复道,“莺歌姐姐,劳烦跑一趟,小姐知晓了”。
莺歌趁着门开,还想打探屋内情况,没想到紫叶侧身挡在她的身前,看着门顺带关上,暗恼阑花苑的人防人的紧,不过她还是闻到了一些味道,也算有用。
随着莺歌远离的声音,秦瑜厌恶的感情彻底涌了上来,上一世卖主求荣,她留不得此人,可眼下还不能轻易动她,需要找到机会,徐徐图之。
秦瑜坐在镜奁前吐出一口浊气,甩掉脑中混乱的思绪,看向铜镜,紫叶手巧,挽了一个垂鬓分肖髻,斜插盘花玳瑁簪,拿起玉钿往发上簪去,被她制止,略施水粉,秦瑜便让紫叶停了手。
窗牖支开,初冬清冷的气涌入鼻翼,使之精神一震。
这大理寺少卿府,在这寸土寸金的上京,也只算个中规中矩,三进三出的院落,因人口少,倒显得宽阔大气,秦瑜祖母,秦老夫人,居住在颐芳斋,居于北首正中,左旁是陶宜居,乃秦瑜父母双亲所在,院落最左侧,才是她的阑花苑,而整个院落右侧,为二房所在,然律例所规,大家族只可一人为京官,其余在仕者需外放为官,也有例外者,需分家而居。
至此,秦瑜父亲为长子,在京为官,侍奉双亲,至目前官至正四品,为人清明刚正,历时八载,依旧正四品。她知道父亲上一世再无升迁,父亲也无勾心斗角往上攀爬之意。可天不遂人愿最终还是大祸临头,她坚信父亲不会罔顾生命,受贿舞弊,只可惜上一世她自身难保,等有余力,又因时间久远,证据无法获取,父亲背上污名无法得以清白,这一世,她要查清事实,找出陷害之人,帮父亲度过这一大劫。
说到秦瑜二伯父,一路由知州升至应天府府尹,官运亨通,每逢年节二伯母带子女回京,名为上孝父母,实则打点上下。
秦瑜,为大理寺少卿秦伯商嫡女,和二房的子嗣相比,她为大房嫡女且独女,实不得祖母垂爱,这几年祖母变着法子的哄骗父亲纳妾生子,甚至拿不孝压头,父亲不发一言,跪至床前,陪着祖母不吃不喝,几番对阵下来,惹得祖母对母亲和她更为不满。
院中玩闹声传来,她循声望去,几个小丫头在院中打闹,紫叶看到这一幕,生怕再惹小姐不快,对着门口的紫玉说道“小丫头们,没规矩”。
门口紫玉忙屈膝,转身打算去喝止。
“无碍,小小年纪就该活泼些”她心知下面丫头也是感觉气氛一松,压抑不住热闹了起来。
“噗嗤”,藕荷笑了起来,“小姐,您才多大,您最近老气横秋的”。
“藕荷,胡说”紫叶斥了一声感觉到小姐没有生气,才放心的转身瞪了藕荷一眼,藕荷做了鬼脸。
“总之,比你们大的”,她的话一出,惹得严肃的紫叶都笑了起来,门口的紫玉更是笑的弯起了腰,院内的小丫头也被这气氛感染,更哈哈闹了起来。
看着一派热闹的景象,她心想上一世可过了喜寿之年,可不是比她们大,若是说出来,她们一个个准保吓破了胆,她起身,绕过屏风,“走吧,去母亲屋里。”
大小丫鬟,弯身屈膝应是。
走过一段抄手游廊,踏入陶宜居,看到母亲立于廊下,茜素青色襦裙,用金银丝线绣着的千叶海棠配着月白色牡丹花纹锦上衣,梳篦于双刀髻,未着金银,却让人疏阔开朗,母亲乃大同守将云骑奖金麾下副尉之女,自小长于山高水长,天阔云舒之地,将门虎女,自带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