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岁寒两只手左右开工按照方子上炼化灵草的时候,陆元霆还在不休不止地妄图往池岁寒身上泼脏水。
他先是走到池岁寒面前,想将他手里的草药抢下来:“一刻钟的时间够做什么?你还在这里假惺惺地做什么,我们的成果全被你白费了,怎么,你是仗着自己有人撑腰所以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么!?”
陆元霆的手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灵草,但池岁寒的手像是不经意间偏了半寸,前者的手边擦着灵草的边而过,没有碰到丝毫。
黑曜流转的灵火被带出一抹火舌,如闪电般舔舐上陆元霆的手掌,瞬时燎起一片疼痛难忍的水泡。
池岁寒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敛眸,从始自终没有搭理过他。
陆元霆被他那一眼吓到了,捂着手掌不敢靠近,转而向别组的对手走去。
“池岁寒不仅平日里不参与修习,还这般藐视比赛规则,让我与另两位队友无缘比赛结果,罪魁祸首居然还如此不知羞耻地留在场上,道友们,这公平吗!?”
他的声音响亮得很刻意,全场都能听见。
宗驭那边终于灭炉出丹,但他收起灵火后皱起的眉头也没有松开。
他记得他告诉过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别找池岁寒的事。
“我倒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旁人在努力比赛,队友却不帮忙还百般阻挠的事。”宗驭搓了搓拇指,语气森森。
手痒,想打人。
不怪宗驭叫人难堪,这局面一看就很诡异。
不管另外两个鹌鹑似的队友,一个是专心致志重新炼丹的池岁寒,一个是恨不得要立刻把前者定罪的陆元霆。
要说这两人是对头还差不多,若是队友,怎么看怎么不像样。
在场的都知道陆元霆在比赛的第一日就和池岁寒闹过不快,当日还被燕长归警告过,后来池岁寒和楼衿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少人是从他嘴里听见这件事的。
如果之前炼丹炉爆炸是意外,那么陆元霆当下的举动,几乎是明明白白点明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可能在这里参赛的也都不是任人牵着走的傻子。
“说到底这棘草是不是池岁寒放的都没个定论,不如先一同完成比赛吧?”
“是啊,雪城都不着急,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比赛要紧。”
“就是,我们这儿都还炼这丹呢,有什么事等比赛结束了再说吧。”
说白了都想独善其身不愿意掺合,陆元霆被他们一人一句呛得连脖子都涨红了,可都到了这份上,不一鼓作气把所有人的视线引到池岁寒和楼衿昭的猫腻上,他不仅在这里讨不到好,说不定连陆宽都不会放过他。
况且......况且这些人算什么?他要的是楼衿昭在山外身败名裂!
重要的是那些正在看直播的人!
于是他没放弃,转而向场边职守的弟子,继续他那一副说辞。
*
【死不要脸的,陆氏怎么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人!?】
【真是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了,我呸!】
【别急,今日之后他就身败名裂了......连着他陆家旁支这一脉!】
【理性讨论啊,有没有人发现他目的性很强啊,从一开始就做手脚,现在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是针对池岁寒,话里话外指摘不公平,倒是和最近大家关注的点对上了,他到底是真的想揭露什么还是单纯要泼脏水啊?】
【他都做手脚了,就算是揭露什么,你敢信么?】
【别忘了他在池岁寒边上的暗格里也做了手脚。】
【他到底想干什么!?】
*
陆元霆聒噪的声音不间断传来,池岁寒完全当作耳旁风,此时他手上的麦门冬也已淬完,只剩下最后两株草药。
他拿起最后两株草药,正准备裹上灵火,却听到身后有人小心翼翼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便短暂地停了停。
听起来是他另外两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队友。
两人多少有些忌惮池岁寒,因而不敢上前。
宁询手上还握着炼丹炉的碎片,语气凄哀:“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这次比赛没有成绩会不会影响排名。”
另一个盯着池岁寒的背影,因为陆元霆的话而迁怒:“不知道到底是谁放的这棘草,害了我们!真该死!”
池岁寒五感何其敏感,自然能感知到背后那道过分仇视的视线,听罢,他似乎是笑了一声,随后手上的灵火覆盖上灵草。
宁询还在苦哈哈地絮叨:“现在就别纠结这些了,家里费了不少力气才将我送进来,原本还指望着我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可现在......”
宁询不似名门世家的弟子,宁家这些年来家道中落,多年来都没有一个能挑大梁的人了,所以在别宗还在犹豫送不送弟子来的时候,他早早地就收拾好包袱赶来了雪城。
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可现在......现在......
“会淬吗。”头顶忽然传来生冷的声音。
宁询愣了愣,抬头才发现是池岁寒在问他。
他顺着看去,池岁寒右手的灵草仍旧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