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氤被灰袍男子带回住所,地方很简单,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主的原因,即便整间房子刷着白漆,看上去仍然灰扑扑,像是蒙上了一层暗尘。
她看着灰袍仔细检查了自己腿上的伤口和喉咙,有些可惜地望着她,“腿伤可以治。话说不了了。”接着那人又叹了口气,“你这呆呆的样子,得立刻给你治,不然脑子也快出问题了。”
“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
答应谁?妙氤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染了?
……
“初期污染的症状,类似于感冒或出现头晕、疲倦、嗜睡的症状,一般休息后得以缓解,所以很容易受到忽略。中期,根据现有研究表明,分为神经性污染、单一性生理损毁,或并合……”
“中央城区将外围大部分区域称为垃圾场,从中挑选适合的食物、新工和备选品。”
“食物顾名思义,将还可以被食煮烹饪的’垃圾’进行加工提炼。”
“新工,会被派遣到污染前线清洁污染,但我们的队员发现污染前线并不是我们所理解的——污染最严重的地方……它可能是一片巨大的培养皿。”
“备选品,上供中央城区的首领们……这些人可能已经在污染中获得特殊的能力,或是最先中央城区筹备时的上层……”
“进垃圾场常见的条件,被污染、被售卖或者被遗弃、残缺……”
“中央城区里的头目、首领,高层组织,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第一批在污染中得到特殊能力的变种。”
……
“醒了?”
妙氤捂住自己的脑袋,睁开眼睛。灰袍解开身上的外袍,顺手丢到了一旁的椅背上,“你的腿大概一个月内就可以痊愈,污染攻击了你大脑,最近你可能会出现记忆错乱、失去感官的情况,不过还好,这些应该暂时性的。”
“想吃东西吗?”
妙氤盯着对方,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也不确定,自己饿了吗?她想抬手摸下自己的肚子,唇边被贴上一支营养液,“你肚子都叫了,脸上也没血色,先吃一点看看。”
她先是尝试嗅了嗅,然后吸了一小口营养液……很好,完全没有味道。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灰袍摸了摸妙氤的脑袋,“啊,对了,刚给你搭了小窝,你睡在这里。”
妙氤顺着灰袍手指的方向看去,卧室床铺左边搭了简易的单人床,上方支起了蓝色的帷幔……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颜色?妙氤仰起头,却好像看不清对方的脸,他又是谁啊?
起初妙氤能活动的范围不大。
中央城区凭身份卡出入,互相以外袍的颜色称呼对方,没有名字、没有眼神交流。
备选品被选中后,是依附于挑选者的。
有些挑选者会利用手段,在精神或身体上控制备选品,但不论是收买、臣服、取乐、差遣、慰藉……单方或双方、选择和被选择之间,在中央城区这个形似天堂的地带里,他们维持着一种极其易碎又莫明稳固的关系。
随着一天天的观察和污染对大脑逐渐减弱的影响,妙氤开始观察和思考每日的所见所闻,灰袍似乎对她很放心,去哪里都带着她,就像是……携带一只豢养的宠物。
每晚回到灰袍住处,妙氤在入睡前会在脑海中回顾一天的经历,比如外围区域成立了很多反抗部族,最近有联合在一起的意向;中央区防护、净化是由中央研究院里的各类人才进行开发和维护,听灰袍与人的谈话,实际也有摩擦;中央城区首领迷上了一个男人;厨厅区矛盾……诸如此类。
一开始她也是云里雾里,又不可能找人解答。灰袍对她面上很放心,不代表她问什么都可以,她就依靠自己在夜晚单独的时间,不断梳理更新。
直到有一天,她正在思索着灰袍这个人在中央城区是什么地位、主要的能力……蓝色的帷幔被掀开一角,脑海中的那人正站在她上方的黑暗中,一直盯着她。
妙氤头皮一紧,忍不住在心里把这半夜不睡觉、奇奇怪怪站她床头的人骂了十八遍。
许久,那人俯身拦腰将她抱起,挪到了床上,紧接着一句令她毛骨悚然的话响起,“我觉得你的大脑过分活跃了,是在想我吗?”炽热的身躯贴上她的后背,灰袍轻轻抚上妙氤死死握住的手指,将她整个人拥进自己的怀里。
妙氤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里,灰袍有些发烫的脑袋埋进她微凉的后脖处吸了吸,“要安静,睡吧。”
靠!死变态!妙氤僵直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天亮。
要是没发生昨晚的事情,妙氤对灰袍这个人更多是探究加好奇,甚至有些感激。在中央城区半年来,她见过不少备选品被折磨到死。而灰袍这个人,据她观察没有什么虐待的癖好,空闲时间就是看书或者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除了喜欢使唤她打扫、做饭、送东西,对比其他人,他实在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现在想想,中央城区奇怪的氛围里,怎么可能真的正常!
妙氤将自己的毛躁的长发剪短三分之一,而后利落地扎了起来。她用冷水拍了拍脸,这几天她开始做梦,虽然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