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眸,看着他。
“为什么?”
张起灵清和的目光看过来,沉静如雪。
“因为你。”
因为那天你初生了,所以我觉得不一样。
白荧笑了,似水的双眸率先溢出笑意来。雪白的脸色中,微微透出薄粉,唇弯弯,好似一株洁白干净的梨花。
“那时候,她已经快要不行了。生命的流逝,逐渐到了尽头。油尽灯枯,或许就在下一秒。”
说到这时,“影”少见地露出一抹苦笑。
吴邪心知,这时候的白荧,是不像伊伊和江月一样依靠闷油瓶的生命力而活着的。所以,闷油瓶没办法将自己的生命力传给她,也没有办法救她,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天一天消逝鲜活,一天一天变得虚弱。
而“影”说得这个时间,应该就是当初白荧和闷油瓶离开墨脱后发生的事情了吧。
海?
他想起幻境中阿奇说得,“她死了,在东边的大海上,”说得就是这个时候了吧。
或许是因为提前知道了白荧的死亡吧,在“影”描述那些画面时,分明是温馨的,但还是让人觉得难过。
那种悲伤,一直萦绕着当时的白荧和张起灵身边,也围绕着此刻的吴邪和“影”身边。
木窗边,“影”继续说着。
“那天雪下了很久,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坐在门口,吹着风,静静地看着。”
“白荧忽然说,她想吃梨子。”
“影”笑了下,笑容苍凉。
“十一月,哪来的梨子?”
吴邪微垂眼睫,接上他的话。
“她是故意把小哥支开的。”
“影”:“那时候,她已经预感到,她的死亡或许就是下一秒的事了。”
“她不想让张起灵亲眼看着她消失,所以想把他支开。”
吴邪蹙眉,“小哥知道她的情况,不会离开的。”
既然闷油瓶知道白荧的消失就是马上的事,他不会离开的。
“影”:“他当然知道白荧的大限就在那几天,但不清楚,因为白荧求我模糊掉张起灵和她之间的连接。”
“所以张起灵只知道就在那几天,却不知道白荧的死亡就是下一秒的事。”
闻言,吴邪沉默了。
他是能体会到白荧的心情的,任谁也不想让最在乎的人目睹自己的死亡和消失。
“影”:“张起灵不放心她,本来不打算出去的。但见白荧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何况自她身体出现状况以来,就从没表现出过特别想要什么东西。”
“所以,听白荧说想吃梨子,尽管知道外面不可能有卖,但他还是去了。他想着,即便没有新鲜的梨子,要是能有卖梨干,梨膏的,能让她开心点也好。”
说到这里,“影”沉默了。
很明显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白荧死亡的真相,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吴邪问:“然后呢?”
“影”似乎陷入了回忆里,被那种痛苦的情绪困住了。
“张起灵一走,白荧立即吐了一大口血。”
“我问她,这样做又是何必呢?”
“她说,不想让张起灵的记忆里都是死亡和痛苦的画面,她想悄悄地走。”
白荧抹去唇边的鲜血,慢慢爬起身,将头上的梨花簪子取下来,放到张起灵刚才坐过的凳子上。
苍白的唇勾出一抹温柔而苦涩地笑。
“张起灵,忘记对你来说太痛苦了。所以,记得我的名字就好了。”
其他的,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能有人继续陪着你,就好了。
她起身,将身上的毯子叠好,放在凳子上,往屋外走。
寒风如刀般刮来,掀起她白色的衣边在空中翻飞,如同海上的浪花。
“影”的眉间浮现出怒色,咬着牙道。
“可是,谁也没想到,那群人追来了。”
他的眼眸迸射出滚滚怒火,直想把人焚烧干净。
“张起灵刚走,那些东西就像野狗一样围了上来。白荧不想张起灵回来看见满是狼藉的屋子,所以强撑着把那些人引开了。”
“那些人追着她一直跑,一直跑,木仓声接连不断。”
“她本就是强弩之末了,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她只能跑,只想着远离屋子,别让张起灵回来看见满地的血,别让那群人去打扰张起灵。”
“我不记得她那天中了多少木仓,我只记得她很痛,每一步都在流血。漫天的雪花落下,她身上的白衣被染红了,仍然脚步不停,引着那些人往悬崖边跑。”
“终于,到悬崖尽头了。”
“她猝然转过身来,身上的白衣早就成了血衣,裹着寒风,夹着白雪,在风中飞舞。”
“看着不停逼近的疯狗们,她笑了。”
“我想出来帮她,但根本做不到了。她对我说,对不起,又得让你跟着我痛一次了。”
说到此处,“影”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两行清泪从眼眶落下,他脸上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悔恨,痛苦,悲伤.......
“可早在那群人追来的时候,我就将白荧与张起灵连接的模糊撤去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