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也没见过女子如何求亲,但她见过他家小姐阵前骂战。
想来二者手段应都差不多吧。
……
乔清南笔直地站在门口,身体有些僵硬。
她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将求亲的话,脱口而出。
或许是……太气,气昏了头脑。
但她也实在想不明白,在北安她与刘青患难与共,相互扶持,漠北这三载同心协力,共享荣华。
而刘青一路跟着她,颠沛流离,在漠北的风沙里不离不弃,难道不是对她有情意吗?
合着她的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日久情更深,是她会错意了?
乔清南望着刘青,男子一袭白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如玉,让人移不开眼。
一见钟情的人,自然是好看的。
乔清南:真好看啊
刘青穿得与乔清南他们都不同,一袭白袍在酒馆里尤为扎眼。
乔清南觉得尤为赏心悦目,刘青身长肤白,笑起来犹如春风拂面,清莲花开,声音温润清脆,成为酒馆里,乔清南最喜欢的一道风景线。
乔清南觉得甚好,她很满意。
刘青平日里无需跟着乔清南出门谈商,只在酒馆里坐镇,所以不需要包裹得严实,加上患有眼疾,眼睛上蒙着白丝绸,让他总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一日酒楼一瞥,曦光未明,荷花清酒洒了一地,刘青就这样站在那里,如玉面容,如莲傲立,不蔓不枝。
霞姿月韵,风度翩翩恰如其是!
那时候,乔清南酒意上头,周遭议论声不绝于耳,刘青不卑不亢地为她争辩。
心头一时悸动,相伴至今。
以至于漠北也总有人调侃说,乔清南是被美色迷失了骨气,乔清南不确定她是不是,但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刘青,肯定是没有迷失的。
刘青腰杆笔直,如石雕一般站在原地:“乔将军这话……。”
乔清南没看见,刘青白绸下,红得发烫的耳根,只有些愠怒,刘青又叫她乔将军。
“青先生叫我什么?”
不让刘青称呼她为乔将军,是因为她被贬,被流放,早已不是北安的将军了。
更何况,叫将军总让乔清南觉得自己在调戏下属。
小书生第一次见她时,说奉她为偶像,哪怕她跌落泥潭,也始终满眼星光的望着她。
那时乔清南觉得有趣,现在觉得很麻烦。
她怎么才能让这个小书生不再把自己看做偶像,怎么才能让他觉得他们二人是相配的,他不该妄自菲薄。
刘青一愣,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赶忙改换称呼,颤抖着声音:“清姑娘…真的觉得小生,配得上。”
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很开心,也有不安。
乔清南找了把椅子坐下,大声肯定道:“配,比神仙眷侣都配。”
“小女子说了八百遍,我与先生很配,顶配,绝配,先生为何就是不信。”
说着说着,乔清南有些暴躁起来,半眯着眼睛看向刘青:“我现在就问青先生一句,娶还是不娶?”
刘青局促不安的脸上,终于放下了一些,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乔……”刚开了个头,就听得乔清南咳嗽一声,立马改口,“清姑娘,此事我们应先上表……”
“先生放心,都表好了。”乔清南索性一股脑地,把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父亲与母亲那边,我已修书一封告知,他们说,只要小女子喜欢,青先生同意,他们便不会有意见。”
“至于青先生的……我们可以找城中德高望重的人出席,若有其它想法,也可以说,我都同意。”
“礼数哪方面,若有什么要求,尽可提,我尽量满足,若是因为什么狗屁礼数而说什么不娶,那小女子便不再强求了。”
乔清南的母亲告诉过她,若不是两情相悦,便要趁早放下:“我会着人送先生离开,寻一个好去处,予先生傍身之财,自此。”
乔清南深吸一口气:“我与先生不复相见。”
她不愿用皇帝一事去束缚住刘青,更何况她已经动心,既然几次三番都拒绝她,还是不要放在身边了,乔清南强撑着语气说着:“我不是个死缠烂打的,大不了在漠北再找一个……就是了。”
“娶!”刘青骤然出声。
这一次,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没有半分犹豫。
“在下无父无母,身无长物,姑娘亦不嫌弃身患眼疾,小生,青山不辞,相随与共。”刘青朝着乔清南重重拜下一礼,像是接受了什么极重要的嘱托。
乔清南:?……
那一副生死相许的表情。
让乔清南突然想起父母回信里的叮嘱。
“不要强迫他人。”
她愣了一神,抓住刘青的手腕,一脸认真地凑到他耳边,小声询问道:“青先生这……应该不是我逼迫同意的吧?”
乔清南温热的气息,盘绕在刘青耳旁。
他的耳根更红了。
乔清南视线定定地望着,伸出一只手捏住:“你的耳朵怎么红成……”
刘青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慌乱推开她,打断道:“当……当然不是,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