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派出去许多探子,乔清南始终没有得到父亲与母亲消息,整个人异常焦躁,坐立不安,在酒馆的侧厅里,来来回回走,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那扇门,彷佛只要盯着,就一定会有人带着消息进来。
刘青拉住乔清南慌乱急躁的步伐,柔声道:“会有消息的。”
她看着外面乌云覆盖了整片天空,大雨倾盆而下。
漠北好多年没有下过这样的一场大雨了。
雨幕罩得天地之间,一切都模糊不清,雷声轰鸣,仿佛预示着要发生什么变故。
乔清南盯着雨幕最深处久久看着,眼神恍惚,似乎看到两名浑身湿透的女子朝她的酒馆跑来,末尾还跟着一名戴面具的男子。
乔清南眯起眼,拉过一旁地春月,抬手指向雨雾中道:“春月,你看那,是不是有几个狼狈的人影。”
春月一脸懵懂地靠近,她没有听清乔清南说的什么,附耳过去:“小姐说什么?谁在哪狼狈为奸。”
乔清南:……
突然有点不想说话。
但开门做生意,客人最大,她只能幽怨地看着春月,复述一遍道:“我说,雨中好像有几个狼狈的客人,你找人打伞去迎迎。”
最后还不忘埋怨春月一句:“你怎么回事?你的听力一向听力很好的。”
春月委屈得瘪起嘴:“小姐~实在是这雨声,太大了。”
说话间,那几名身影越来越近,春月带着几个小厮,打着伞前去迎接。
几名小厮手忙脚乱地,雨势很大,几乎无法辨认方向,撑着伞也只能勉强看清几米的距离,春月尽可能地护住远道而来的客人。
甫一进门,乔清南刚想靠近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就被身着黑色劲装,带着护腕的女子,猝不及防地,泼了一脸水。
女子一进门,就撒开了四肢,一顿甩动,水溅得四处。
“我……”
乔清南抹掉脸上的水,脸色铁青,见那黑衣女子弯下腰,将高束起的发髻一拧,水又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乔清南:真淋得透透的……
女子抬头,在一堆人中一眼就望见刘青,冲了过去。
“哥!你怎么瞎了?”
众人呆住:“哥?”
姜砚转头看到乔清南被自己误伤,赶忙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脸愧疚道:“对不住,对不住,妹妹实在是淋得太冷了。”
乔清南头刚摇了个开头,“无事”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女子急忙继续追问刘青道:“哥,你眼睛怎么回事?”
哥?
乔清南记得,刘青和她说他是孤儿……
难道是什么狗血话本子故事?
乔清南扒开众人,走到刘青的另一边:“先生……何来的妹妹?”
刘青眼睛上蒙着白绸,手心的冷汗涔涔地出。
姜砚的突然出现,是他没料到的,他现在眼睛蒙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同姜砚传递信息。
他明明和她交代过,两人不能同时出现在乔清南眼前,怎么今日突然冒出来……
刘青的脑子都要转出火星了。
姜砚率先一步开口道:“你是……你是北安的那位……”
乔清南猝不及防身份被揭,顾不得其他,赶忙打断姜砚道:“不是不是,我是北漠酒馆的老板,清老板。”
“这位……姑娘,幸会,怎么称呼。”
乔清南愈发确定,眼前这个女子与刘青的关系不浅,否则她不可能认出自己。
乔清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四面透风,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赶忙招呼他们上楼。
“远道而来,都是客人,大家先进屋子喝口酒,暖和暖和吧。”
“小二,准备几套干净的衣服,给几位客官换上。”
几人转而进入酒馆厢房内。
外面大雨滂沱,将漠北的一切,都浇了个透心凉。
包括离酒馆不远处的几个黑黑的脑袋。
他们顶着大雨,不敢现身。
“老大,陛下怎么还没到啊?”
“闭嘴,按路程应该快了,好好守着。”
“老大,雨太大了,这么大的雨,咱退吧。”
“闭嘴,陛下说了,看到他信号后行动要快。”
“老大,这雨……什么信号弹能点着啊。”
“闭……陛下,我们退了。”
为首的暗影深深叹了口气,雨水几乎淋透了他们整个身体,眼睛都快睁不开,他倔强地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向四周拜了拜。
“陛下,为了能在你真正需要的时候,奋勇而出,我们就先退一步了。”
霎那间,几个落汤鸡一般的黑衣暗卫,迅速消失在大雨中。
只留下一个,方才自称是“幸运星”的,留守原地。
“你刚说你是幸运星,就你找了一个避雨的好地,就你留下吧。”
那人眼中的杀意,与大雨势均力敌。
另一边,几人换好衣服后,乔清南拉着春月,姜砚则扶着刘青在冬月的领引进入一个厢房,另一个编着许多辫子,身着暗紫色长袍的女子则与那位戴着面具的男子去了另一个厢房,两边都备好了姜汤和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