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最后那天晚上，两小只被早早赶上床。
“哥，我睡不着。我想给老欧发信息。”
“你发。”
“老欧，你在哪里？”
“你们隔壁。”
“你回来啦？那为什么不过来？你是不是跟妈妈闹矛盾了？”
“有点误会需要解释。”
“那你快过来跟妈妈解释呀。妈妈这几天都不对劲，时常望着大门发呆。门铃响了就紧张，开门后又失望。”
“我现在过来，给我开门。”
“好嘞！”
两小只开门让欧阳沐进来。
“妈妈在房间。”
“你们去睡吧，太晚了，别让她操心。”
欧阳沐来到安倩兮房门外，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的准备此刻都显得毫无用处。他怕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他抬手准备敲门，又放弃，搭上门把手，推门进去。
他轻轻关上门，适应黑暗，看到她蜷缩着双腿坐在飘窗上。
直到此时，安倩兮才反应过来，门口站着的是欧阳沐。她眼看着他走到跟前坐下。
停止的泪水又涌上来。“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还要来？你怎么现在才来？仅存的意识告诉她，她会再次被撕裂。
“好像我们见面经常都是这句话开场。”
“对不起。”她低头，泪水不断。
“不需要对不起。我担心你，来看看你。”
“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她哽咽地说。
“三个月还没到。”
“即使到了也是这个结果。对不起，我们结束吧。”
无声的哭泣，微颤的身体，回避的神态，拒绝的话语。此刻的她让他揪心不已。
“那是你的答案，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欧阳沐伸出手摩挲她的一边侧脸，然后轻轻抬起。
视线相对，他看到她满脸泪痕，眼睛里充满血丝。她摇头，艰难地说：“不。”
“小兮，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逃避。你听清楚，我不要你的心，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安倩兮闭上双眼。结束了，都结束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我要你的余生。在你我有生之年，我们在一起。”
她猛然睁开眼，所有的五官都停止工作，而脑袋里每一个细胞都把他的话碾过一遍。然后，五官恢复工作，泪水决堤而下。
“即使三个月到了，我也不会放手。我是你的男朋友，将来还会是你的未婚夫，你的丈夫……”
“你何苦呢？这对你不公平。”她打断他。
欧阳沐把她抱到腿上，抹去她脸上的泪。晃眼间，她好像看到他的眼里有泪光。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陪着我。”
“我已经死了。”
她没有求生欲，健康状况很不好，那是她慢性自杀的表现。
欧阳沐吻了吻她的鬓角。“是我纠缠你，你没有对不起他。你的心是他的，你的过去是他的。你对他所有的愧疚都由我来承担，我会倾我所有补偿你和子衿子佩。你也不会亏欠我，因为有你陪着，我的人生才有足够的价值。”
“不公平。我不能这样对你。”
“你只陪他十几年。而你会陪我几十年，是我赚了。”
安倩兮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哭声越来越大。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前，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欧阳沐抱紧她，侧脸挨着她的额头。“小兮，我们很相似。你懂我，我也懂你。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欧阳沐说得没错，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很懂彼此。安倩兮心中的问号显得有些悲情：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如此坚定？为什
么你要妥协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你这么让人心疼？
她感觉到他的眼泪，缓缓抬头，双手捧住他的脸，大拇指在下巴处触摸到浅浅的胡渣。他的脸上带着喜欢、关切和疼惜。这样的他，她很熟悉，也很不舍。她不说话，眼泪静静地流，没有哭声。
他并没有急着要她回应什么。他亲亲她的指尖、额头，抚摸她的头发、肩膀、后背，无比缱绻情深。
他把她放到床上，熟练地给她擦洗干净脸和手，掖掖被角。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安倩兮闭上眼。筋疲力尽的她没一会就睡着了。
而欧阳沐过了很久才离开。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九点过。安倩兮简单收拾好自己来到客厅。
欧阳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到她出现立即起身迎上来。“早上好！”
“早！”洗漱的时候她已经把昨晚的事情过了一遍。她并不惊讶他等在这里。
“他们去买菜，等会儿回来。吃点早餐吧，我去热。”
“你会吗？”
“会，刚刚阿姨演示过。”
安倩兮吃早餐，欧阳沐陪在一旁。吃完，他收拾干净。
“小兮，昨晚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
“这个月我都在江州，你有什么疑问就到隔壁找我。晚上，我陪你在小区散步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