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
手指点上内芯,向下按压,撞击铃面发出叮的脆响,然后——连击。
“——叮叮叮叮叮叮”
“咳。”
刻意的咳嗽让铃声暂停了一瞬。滑步冲刺到大厅的万丈目準站定,深吸一口气,赶在铃声再次响起前走向窗边,“久等了,这是今日的菜单。”
点在铃芯上的手指微顿,转而沿着表面划了一圈。
“了解,”
接收到信号的万丈目打开本子,开始念起内容,“Appetizers(头盘),鱼子酱海鲜拼盘,法式牛柳配油浸鹅肝,Soup,奶油土豆浓……”
餐点随着声音被端上圆桌,手指跟着上菜的节奏划了一圈又一圈,又漫不经心地敲击上铃芯。
‘叮。’
“换掉。”
懒洋洋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手指被收回嘴前轻吹,扣向盛汤的器皿的边缘——光凪海倚着窗台,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声音拖得又慢又长,刻意地令人生厌,“我讨厌土豆。”
“……了解,稍后会让人给您更换。”
心中的辱骂……意见暂且不提,万丈目当即点头致歉,挥手示意撤餐。十字青筋却和话语相反,正直的跳得欢快——骗鬼啊,是谁抢起薯片来和恶鬼一样,“……接下来是,炭烤T骨牛扒佐炸土豆……”
“啊,”
靠着窗台的身体弹成直线,光凪海转回头,双手兴奋地高举,“好耶,炸土豆再多放一点!”
“刚才说讨厌土豆的是谁啊!”
菜单‘啪’的合上,又‘啪’地摔向光凪海怀中——万丈目忍无可忍,攥起的拳头青筋鼓动,“本大爷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我是尊贵的客人。”
‘尊贵的’三字咬了重音,红帽子双手抵桌,向后一推,在座位上旋身翘腿,托着下巴就笑出了嚣张的三段。
“哦呵呵呵呵呵呵~”
——这是她做客生涯的第三……诶……也有可能是四……五或者六……
算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大部分时光在睡眠中流过,时间早已弱化成了仅以数字表现的概念。红帽子按着因为思考而开始作疼的太阳穴,打开PDA看了一眼日期,内心发出毫无波动的‘哦’声。
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考量(或者自信),既没有这样那样的严刑拷打,也没有那样这样的折磨,除了不能走出这栋建筑,其他方面都可以说是礼待,好像真的只是字面意义上邀请她做客,连通讯设备都没有被拿走。
笑死,这么自信,红帽子勾着嘴角笑得哼哼哼哼——信不信她一通电话就会有一百个海马人跳下来……
……
………
好吧,她都不信。
“为什么……”
‘客人’两个字成功击穿万丈目的防御,他踉跄后退两步,咬牙切齿地喃喃,“斋王大人,为什么会邀请这种……喂,你在干什么!”
红帽子举着手中的PDA,满意地点下保存键:“为未来的黑色闪电留下珍贵的影像资料。”
“是白色闪电!”万丈目拉着白色的制服反驳——袖子上还有若隐若现的酱油渍,“我怎么可能会穿黑色这种不入流的颜色!”
“这句也不错!”
红帽子的音调又愉快地高了一个度,她反复摁着录影键,围着万丈目转起圈,“再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
“你这家伙——!”
“嘛嘛,都冷静一点。”
万丈目的手刀已经举过头顶,不知何时出现的第二道身影却制止了他的动作,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放到一边,好声好气地劝解道,“被斋王大人邀请来的人一定有独特的地方……吧。”
——谁?
——谁?
脑袋上冒出相同的疑惑,小红帽和万丈目对视一眼,齐齐看向来人——来人却像毫无知觉,由着自己的节奏拖来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张纸,抖了抖就开始念:
“发胶、水口钳、笔刀、砂纸、迷你电钻组、充电打磨机……”
万丈目眼睛越听越圆:“……肖O克的救赎?*”
红帽子摇摇头,沉声吐出一个词:“钢普拉*。”
“……、……喷笔、模型喷漆、消光、MG巴巴托斯、HG扎古II、RG强袭自由*。”
圆桌上最后的空间也被挤得满满当当,堆叠成小山——来人念完清单,爽朗地抹了把汗:“你要求的东西都到了。”
——看看,看看。
这态度,这效率。
她怎么能对这样的囚……做客生涯产生怨言呢(震声)
堆完东西,来人往自己的白色背头上一模,对她露出八颗牙的闪亮的笑容:“不换上斋王大人给你准备的制服吗,凪海?”
“不要,太土了。”
用目光清点完桌上的物品,红帽子这才斜了一眼被可怜巴巴甩在一边的制服,眨巴眨巴着眼睛转向问话的男人,“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凪海,”男人指着自己,“是我是我!”
“……是我是我骗局*?”
男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