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否与自己有干系,去看看就是了。
花厅里站了一大家子,陈氏、林氏、柳氏、陆少杰、陆映襄都在,国公爷与陆无咎正在上衙不在场。
陆无咎喜静,清辉院内外栽种竹林,地处公府西北角,道路甬长,苏酥来得晚了些,也没人会说她,顶多在进门的时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眼见阖府的人都来齐了,宫人便拿出皇后懿旨宣读。
懿旨不过寥寥数语,皇后关怀英国公夫人陈氏的身体,赏赐不少滋养补品与名贵药材。
宫人宣旨结束,领头的陈氏双手接旨。
宫人虚扶陈氏,亲切道:“皇后娘娘记挂你的身体,特地搜罗不少补品。”
“老身沉疴,让皇后娘娘挂心了。”
宫人笑了笑,继续道:“皇后娘娘常常念叨夫人你,还说英国公府添了新人,也该带进宫让她瞧瞧才是。”
原来宫里圣人打的主意落在这儿了,苏酥都听得出宫人的弦外之音,陈氏不可能不明白。
她欣然回应,“老身这就带无咎媳妇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那臣就在这里等夫人与世子夫人一同回宫了。”
陈氏圆滑,利用沐浴焚香更衣的时辰对苏酥道:“宣旨的时候你也在场都听到了,皇后娘娘要见你,你尽快去好好收拾。”
苏酥没想到宫里来人的事情还真牵扯到自己身上,她表面泰然应下,实则心里总有几分忐忑,跟揣了只兔子似的。
千梨心灵手巧,给苏酥挑选衣裳,一番梳妆打扮下来饶是卯足劲赶时间,也耗费了半个时辰。
苏酥来到公府门前,前后依次停驻两架马车,前头华盖宝顶的是皇宫来的,后头玄蓬乌漆,四角镶着暗金的是公府的。
她来得早了一步,宫人与换上诰命常服的陈氏有说有笑地跨过府门,宫人率先上了马车,苏酥搀扶着陈氏踩上轿凳,四平八稳地乘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行过朱雀街,驶向皇宫。
陈氏目光老练,看出苏酥内心的不安,苍老宽厚的手盖在她的手背上,“你别紧张,我与皇后有些交情,她不会为难你,届时你跟在我身后少说话便是了。”
“好,我都听祖母的。”该来的还是要来,水来土掩就是了。
马车停在东华门外,宫人在前引路,直往凤仪宫行去。
一路上朱红高墙,琉璃彩瓦,宏伟华丽得让人过目难忘。
几乎所有人都会被皇城的巍峨所惊叹,但陈氏稍加打量身侧的孙媳,却见她夷然自若,不至于小家子气,将来能胜任公府主母一职,对她的喜爱更深了一分。
苏酥也有些纳闷,东华门外下马车之时,她还心怀紧张,可一旦进入皇宫,胸膛揣着的兔子顿时安静下来,甚至她对皇宫有种难以言状的怪异感。
“那里是不是应该有排柳树的?”苏酥脱口。
宫人闻之偏首望去,远处有一占地极广、面积若海的水上园林,飞桥如虹,朱漆阑楯,桥头连接重楼玉宇,景状宏丽。
“那是金明池,宫里最大的一处儿园林,从前是有一排蘸水垂杨的。”宫人好心为苏酥解惑。
苏酥暗惊,她只是觉得此情此景颇为眼熟,却少了些什么东西,没想到真的被自己说准了。
她正兀自惊愕,陈氏也觉出不对,拉住她的胳膊,特意落后几步,问她:“无咎说你从未来过京城,你是怎么知晓那里曾经有过垂柳的?”
苏酥抿了抿唇,飞快答道:“家父曾经上京,来过金明池踏春,归家后将见闻说给孙媳听,那时便记下了。”
金明池虽然是皇家园林,但每年三月初一都会开放至四月初八,允许百姓进入游览,还有不少文人墨客写下旷世诗词,金明池的景状不算秘密。
陈氏也只是随口一问,得到回答后安了心。
皇宫偌大,三人行得腿酸才到凤仪宫。
苏酥与陈氏立在宫外,等待皇后传召后进入宫殿。
苏酥落在陈氏身后,行了大礼,皇后连忙让人赐座,从进入凤仪宫到落座,苏酥都未曾抬头,一直盯着地上的汉白玉莲花砖。
她虽循规蹈矩,不敢直视凤颜,但乌发高梳,露出饱满的额头与精致的五官,骨相周正极了,上首的人清晰可见她的样貌。
忽然,皇后身边的巧嬷嬷咦了声,打趣地说道:“皇后娘娘,英国公世子夫人长得与您有五分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