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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1 / 2)

白苏勒马停车,跑去问公府马车上的车夫,又噔噔跑回来,“世子,夫人去采买年货,约莫要回来了,是不是要等夫人回来再一同回去?”

车窗帘栊被甩下,“回府,立刻。”

语气骤冷,如砭骨寒风刮过。

白苏打了个颤,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君心难测,他捉摸不透只好依令行事。

白苏驾车远去,坊市内的插曲仍在继续。

“你胆敢在光天化日下轻薄我家夫人。”千梨上前掰开男人的手,高声的呼喊引起路人的注目。

男人紧紧握住的手一丝一毫也不肯松懈,即便他被按住关窍,疼痛难忍。

千梨没有办法,她跑去公府停驻的马车喊人。

他目光灼烫,苏酥低垂眼帘,不肯与他直视,“公子你认错人了,请放手。”

“我不放!我怎么会认错呢!我是景郁,你是醉仙楼的卿卿……”他这才注意到一段时间不见的她比以前更娇艳,发髻盘成妇人独有的单螺髻。

景郁恍如被惊雷劈中,难以接受地后退半步:“你……嫁人了?”

趁他愣神之际,苏酥翻转手腕离开他的钳制,捡起地上的披风披上,匆匆往坊市外走。

百姓喜欢围观凑热闹,青衫落魄的男子当街拦住嫁做人妇的矜贵娘子,不是一个惹人热议的谈资么?

越来越多的路人聚集,苏酥生怕事情闹大,难以收场。

景郁追上来被千梨拦截,“公子请自重!”

区区千梨一个女子拦不住他,但千梨还带来公府的仆人,他们本是把年货搬运到马车,半途被千梨叫过来保护世子夫人。

“卿卿!”景郁被两个仆人制住双臂,急急呼喊。

她的背影淹没在人海,脚步没有片刻停留。

景郁下颌不自主地颤抖,眼眶湿红,挣扎的躯体失去所有的力量,手臂逐渐滑落。

千梨让人回去,没有再管他。

过往路人的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不断撞击鼓膜,尖利刻薄的话语搅弄他的胸膛,痛心入骨。

“也不瞧瞧,那是公府的贵人,哪里是一个乞儿能随随便便碰瓷的。”

“公府的人没打死他就算好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轮毂转动,华盖宝顶的马车驶离喧闹的街巷,马车四角独属于英国公府的云纹饰物刻进瞳孔。

景郁咬紧牙,两腮鼓动,从牙缝里挤出似要被他咬碎的字:“英国公府……”

马车里,苏酥魂不附体,久久未能回神。

“好了好了,那登徒子追不上来。”千梨握住她掌心粘腻的手拍了拍,企图唤回她游移在外的魂。

苏酥半垂的眼睫抬起来,“千梨姐姐我没事。”

今日的事情不是偶然,那男子明显与苏酥认识,千梨不敢想倘若有公府里的其他人在场,一定会露馅。

“那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他是谁了吧?”

只有知晓那人的身份,他与苏酥之间的关系,才有解决的办法。

苏酥平静的心湖再次激起不安慌乱的涟漪,“我……”

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夫人前方道路堵塞,要晚些才能到府邸了。”

千梨应和道:“晓得了。”

苏酥想要继续解释,千梨捂住她的唇,“算了,人多耳杂,回去你再说吧。”

“嗯。”苏酥点头,千梨随之放开她。

回到英国公府已经是两盏茶之后,马车载了部分年货,苏酥井井有条地指挥下人卸货,一一登记再搬进库房。

公府管家在旁边协助,对她道:“世子夫人您回去歇息吧,老奴在府里当差二十年,点货记录熟门熟路,不会出差错的。”

苏酥心里揣着事情也不推辞,告诉管家其余的年货商铺明日才会送到便回了清辉院。

一回到屋子,千梨就以夫人沾染风尘,要更衣梳妆为理由关闭屋门,不忘把姜轻叫进来。

做戏做全套,姜轻端来盛满清水的铜盆与巾帕,在盥洗架上放好。

苏酥心不在焉地站在桌边,甚至忘了坐下。

“你遇见他了?”姜轻一针见血。

苏酥愕然,她什么都没说,“姜姐姐,你、你怎么知道?”

“你又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神情。”

什么神情?苏酥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有了波动,涟漪荡漾难平,夹杂着无限的愧疚,贝齿咬住唇瓣直至发白,害怕难以遮掩。

“那人到底是谁?那你们在说什么?”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默契让千梨顿时摸不着头脑。

姜轻对苏酥道:“这是你的事,还是你自己说吧。”

苏酥终于坦言,“他是我第一个任务的执行对象……”

两年前,江南。

晚风淡淡,拂落枝头的榴花,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平静的河面。远处的画舫不断携来丝竹管弦,枝桠上的燕雀被惊动,振翅飞走。

舱底挤满二十余个年轻貌美、风格迥异的姑娘,唯一相同的是她们的穿着打扮极为单薄裸|露。

最窄小的角落处,苏酥被挤在那里动弹不得,浓烈的香粉味儿充斥鼻腔,迫使她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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