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河州战王府后院的宁静被揽月湖上传来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
“唔……唔唔唔……”已然沉入湖底的沐棠在冰冷的湖水中猛然睁开了双眼,她惊恐地推抻着瘦弱的手臂,沉重的水压将她逼迫得几近窒息。
沐棠无暇思考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冰冷的湖中,怎知还未等她浮出水面,她便脱力昏厥,不知后事……
……
九月二十五,战王府,春棠院。
自菱花轩窗望去,依稀可见月华帐中睡着个妙人儿,一阵萧瑟秋风从轩窗中钻入,软帐飘拂,有那么一片纱帐依着风起而拂过妙人儿的面,在她鼻下留下一片诱人的暖香。
“王妃已昏睡七日了……若王妃再不醒,咱们可怎么同战王殿下交代啊!”
一阵阵扰人的啼哭声钻入床上的人儿耳中,惹得她一阵天旋地转、头疼不已。
就好像……她在进行考古工作时遇到的那场毫无征兆的大地震……
地震中,四面八方大大小小的山石朝着她滚落而来、林中鸟兽哀叫四散,她与一众教授跟着官兵抱着刚出土的文物逃向安全地带……
“救……救命——”
屋内传来的一声尖锐的惊叫传来,门外抱着哭泣的两个小丫头吓得连滚带爬地冲进内室之中,见床上那昏睡多日的人儿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两个丫头哭得愈发凶狠了。
“王妃,您可算醒了……”看着岁数小些的小丫头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另一位看着岁数大些的小丫头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您若是有个好歹,奴婢也没什么好活了!”
才从地震梦魇中苏醒的沐棠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哭丧似的的两个小丫头。
“你们……是谁?”有些发怯的沐棠扯着松花色碎花云锦被往睡得发红的面上遮了遮,只露出一双小鹿一般的清澈圆眼。
听此,两位丫头不由得继续嚎啕大哭,二人哭得撕心裂肺的,当真是与哭丧没有任何区别。
“你们……你们别哭啦……”有些心惊的沐棠伸手拉扯住两个小丫头的胳膊,见两个小丫头身着盛代前中期制式的衣裳,她迷茫地眨了眨眼,脑子还转不过弯。
“王妃您不记得我们了吗,我是甜桃,她是酸杏啊!”年纪稍大些的小丫头拉着沐棠的手,恨不能将眼泪与鼻涕都抹在沐棠手上。
沐棠颇为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挠了挠脑袋,“你们为什么叫我王妃?那我又是谁?”
“您是战王妃啊……”
“战王妃?!”沐棠险些没将眼珠子瞪出来。
“王妃?”甜桃与酸杏面面相觑。
沐棠眨了眨眼,喃喃道:“我可能是做梦了……”
最终,她心一横,眼一闭,手一抬。
“啪!啪!”
沐棠龇牙咧嘴地捂着被自己扇出两个巴掌印的小脸,面上火辣辣的疼痛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眼前并非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蹲在床边呆呆看着沐棠的两个丫头当即抱在一块儿继续痛哭,只见两个小丫头瑟瑟发抖,看着沐棠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什么洪荒大凶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沐棠总算接受了那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穿越了,穿成了盛代与她同名同姓的掌史夫人……或者说如今她还不是掌史夫人,而是战王妃。
依着沐棠的推算,眼下是顺安二十六年,是战王妃嫁与战王为妻的第一个年头,这一年,战王妃不过十七岁。
沐棠原是二十一世纪华国考古队的实习队员,遇到地震穿越之前,她与师父们考古的便是盛代战王夫妻合葬墓。
好家伙,挖了人家的坟,还穿到人家的身上,当真是报应!
穿越这事儿在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沐棠眼中固然荒唐可笑,但是于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非找到回到未来的方法,而是先将嚣张叫唤了不知多久的肚子填饱。
守在一旁的甜桃与酸杏听闻沐棠喊饿,当即喜出望外地去厨房传膳。
等沐棠自行摸索着换上一套藕粉色捏边绣金裙,甜桃与酸杏便引着一众传菜的丫头送来了足足九菜二汤,见到一片五花八门的佳肴罗列在内室正中央的梨花六角镂空案上,不知饿了多久的沐棠双目放出了饥饿的绿光。
皇室贵族自是有一番用膳规矩,还不等沐棠取筷子吃菜,甜桃便拦住了她,接着酸杏送来了一盛着温水的纯金雕花净手盆供沐棠净手。
颇有新鲜感的沐棠仔仔细细地洗了手后,甜桃又呈来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擦手巾为沐棠擦手,那巾子手感绵柔,擦即生热,一看便是工业时代造不出来的非遗手工制品。
正当沐棠打算将擦手巾子要来研究之时,甜桃便将巾子随手丢进了桌边一个像是垃圾桶一般的长筒内。
沐棠觉得可惜,便要弯身捡起桶里的巾子,甜桃赶忙拉住了她。
“王妃,您捡这巾子做什么,那已经用过了!”
“洗洗还能用!”
见沐棠如此勤俭节约,甜桃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不过是半吊钱一块的擦手巾,您不用如此节俭!这钱王爷还是给得起的!”
听到擦手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