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一下马车,两个胖婆子便再也无所顾忌,一人一边,粗鲁地拉扯着沐棠的胳膊,将她推搡入秦府。
周遭人多,围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沐棠颇为不自在地拉了拉被弄乱的披风、外衣,“你们给我放尊重点!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呸……我家主母可说了,对付你这种善妒又心毒的女子,用不着什么恭敬有礼!”
沐棠,“……”
当下人的都这幅粗鲁的样子,真不知道做主人的会如何……
推推搡搡之间,沐棠倒也是到了秦府主母的正院。
“主母,人带来了!”
阳光太烈,沐棠眯着眼睛也只瞧见昏暗的堂中坐着三两女子。
“来者是客,给战王妃搬把椅子!”一道掩饰不住轻蔑与不屑的声音从堂里传了出来。
沐棠暗自冷笑。
她用力地甩开了两个胖婆子的桎梏,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堂中走去。
入了那略显昏暗的厅堂,沐棠并未先入座,而是仔细地打量着坐在堂中的三位妇人一番。
正中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也是方才出声的那位,她生着一双吊梢眼,脸上没什么肉,瞧着有几分尖酸刻薄,她大抵是秦岷的母亲,秦老妇人。
左侧一位倒是生得白胖雍容,四十岁上下,隐隐能瞧出年轻时的风姿,奈何这人面相不好,看沐棠时恨不能用鼻子瞧。
右侧一位相较于左侧那位年轻几岁,身段还算凹凸有致,五官让沐棠有些熟悉——像秦似玉,这多半是秦似玉的亲娘。
“诸位老夫人请本王妃来可有事要说?”沐棠懒得做出什么恭谨贤良的样儿,只挑了秦似玉的亲娘身边的位置一坐。
“老夫人……”左侧那夫人咬牙切齿,“唉……小小年纪的如此牙尖嘴利!没有半分贤良淑德的模样……若非仗着那张脸皮生得好能迷住战王的眼……不然就凭你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是嫁不入皇家的!”
沐棠,“……”
这个老夫人说话好难听哦!
受了气不当场还回去不是沐棠的做派。
沐棠清了清嗓子,淡淡道:“秦侧妃也差不到哪去,可惜就是那副不知廉耻的模样入不了战王殿下的眼……谁家好人衣不蔽体地蹲在书房里行狐媚子之事啊……”
“那晚上殿下一打开书房瞧见秦侧妃那副模样,吓得一晚上睡不好,甚至特地让我好好管教管教她!”
说完之后,沐棠面露嫌弃,啧啧两声。
三位秦家妇听得面色铁青。
尤其是左侧那位妇人还狠狠地剜了秦似玉的娘一眼,甚至小声骂道:“母女都是一个狐媚子样!”
秦似玉的娘面露难堪,却不敢对左侧那妇人的话进行什么反驳。
沐棠观察这几人的表现,大抵可以确定左侧那位妇人是秦岷的正妻郑氏,而秦似玉的亲娘是秦岷的侧室张氏。
“如果有正事就尽快说吧,毕竟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我可不想把生命浪费在你们几个身上!”
沐棠说的话过于刺耳,正中的秦老妇人气得拍桌子,“你胆子倒是出奇的大!居然敢同我这么说话!当今陛下见到我还得尊我一声岳母呢!”
“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岳母罢了……”沐棠朝着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秦老妇人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看来,秦秋雁没能当上皇后不仅是她本人的痛更是整个秦家的痛。
……
此时,盛湛骑着快马路过了太子府。
他迅速敏捷地勒马,朝着外头的人大喊,“王妃遇险!赶紧借些人手给本王!”
外头的管事听闻沐棠遇险,半分不敢耽搁,当即冲入太子府去寻人手。
不消多时,列队整齐的一众太子护卫就持盾扛枪地从太子府各处冲了出来。
盛湛粗略一数,一共有三十余名护卫,每人手中都持有枪盾,这些人与他一道去闯秦府大概是够了。
“秦府掳走王妃,尔等速与我同去救人——”
“誓死保卫王妃——”
太子护卫都是盛湛为了保护盛澈而送来京城的,在这些人的心里,盛湛也是能调动他们的主子。
战王有令,诸勇万死不辞!
盛湛为首、三十余名太子护卫在后,所有人皆骑着马,浩浩荡荡地穿过闹市。
瞧那架势,颇有“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架势,街道上的百姓瞧了,只敢悄悄地探头探脑,生怕一不留神就被降了罪。
秦府离太子府不远,骑马过去,一刻钟差不多了。
瞧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着自家门面冲过来,秦府外的管家吓得赶忙往屋里跑。
“快来人啊……守门!守门!”
来不及了。
盛湛哪管御赐宅邸的大门贵不贵、坏不坏,只管驾着被激起战性的马儿踏入秦府。
马儿的铁蹄甚至将秦府的高门槛给踏破了个大凹坑。
马背上的黑面男子一身武将红色朝服,腰佩宝剑,威风凛凛,锐利如刃的眼神所到之处,寒意遍生。
“你家的人将我家王妃藏哪去了!”
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