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彰定然不能轻易放过逃脱的盛澈,他连夜加派了一批御下吏在京城之中搜索盛澈的踪迹。
太子盛澈被废黜的消息也在御下吏出动之后,宛若生了翅膀一般,飞入京城大小人家。
盛明彰甚至许诺若有能提供切确消息着,赏银百两。
一时间,京城百姓对追捕废太子之事尤为热衷,人人争相往京城外围的山林野地去搜寻。
那日暗卫护送盛澈逃跑时闹的动静不小,以至于一些对此事有印象的百姓纷纷去衙门那儿禀告了此事。
……
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盛澈并未躲藏在山林,而是刻意在逃跑的那日奔去山林再绕个弯儿,去了城北的闹市。
城北不如城东、城西、城南那般繁华富饶,半是屋舍半耕田,在乡野之间,总是立着几座富农发达后盖的宅院。
盛湛为盛澈挑的落脚点是其中一座发生过恶性凶案的宅子,那凶案至今未曾查清,大门上依旧贴着两条刑部的封条。
御下吏看门上的封条,多半想不到宅院里还藏着他们要找的废太子。
暗卫头子名叫曹飞,曾经是盛澈手底下的一名悍将,在凉州服役多年,后来因伤退伍,盛湛惜才,不愿正值壮年的曹飞无事可做,便招他做战王府的侍卫,此次更是委派他保护盛澈。
此时,正是曹飞值守的时候,一众寻人的御下吏正挨家挨户地敲门问话。
曹飞趴在生了不少杂草的墙头瞧着外头的情况。
这宅子建在高处,视野好,能将整个村庄尽收眼底,曹飞看见三五个御下吏在田舍间走来走去,像是没什么收获一般,问两句话便换一户人家再问一遍。
后来御下吏们聚在一起开小会,其中有人指了指盛澈所在的这座宅院,而后其他人又摇了摇头。
最后,几个御下吏走了,成功忽略了这座发生过凶案的宅院。
“太子殿下,外头安全了!”缺确认情况尚可之后,曹飞赶忙跑回屋里同盛澈禀告情况。
一夜没睡的盛澈胡子拉碴,眼白上也布满了红血丝。
他听着曹飞的话,面上没什么波澜。
“何时能出城?”
“眼下御下吏抓得紧……四面八方的城门全都安排了重兵把守,并且张贴了您的画像,您要通过假身份走城门出去恐怕不成!”
盛澈眼中浮现出几分不耐烦,他闭上眼,冷冷道:“给孤一句准话。”
“待小的从周遭的山林中为您寻一处出城的地方,您就能出去了……三日……最多给小的三日,小的会带您出去的!”
这曹飞是盛湛的人,盛澈相信曹飞的实力,于是他摆了摆手,“尽快吧!此事不得拖!”
“是!”
曹飞作揖过后离开了。
只余盛澈一人静坐在内室之中,闭目沉思。
他该相信沐棠所言吗?虽说日期不大对,但是,毕竟事情应验了。
可,他又觉得预知未来这种事情实在过于虚无缥缈,不该轻易相信。
……
残阳正西垂,农人荷锄归。
曹飞与一名信得过的同僚趴在长草的墙头遥望田埂,只见阡陌空落,屋舍上空炊烟袅袅。
二人对上眼神。
该出发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曹飞与那名小兵草草地各啃了一个窝窝头后便披着夜色出发了。
二人皆是凉州兵营里退下来的得力干将,攀峰林山如履平地。
夏日的山林蚊虫多,二人一入山,便被蚊虫撞了满脸。
“娘的!”曹飞呲牙咧嘴地呸了一声,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个蒙脸的布罩罩住了下半脸。
“头儿,您说战王殿下在哪?可是到达京畿了?”
“按殿下速度算,大概是到了!”
二人手中提着个小油灯照明,倒也不至于在这黑暗的山林里失了方向。
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前冲了半个时辰,二人总算来到了一处山崖边。
“那就是海州!”曹飞指着正前方那有些许灯火,却不算明亮的城镇,“先前战王殿下说过,他会在这儿接应我们。”
“那咱们出去找战王殿下?”
“一会儿你同我下去,不过你先寻一处地方住下,免得咱们两个一块儿跑空!”
经由曹飞的一番布置,小兵方才随着曹飞寻找下山入海州的小道。
京城城门有重兵把守,海州城门亦有皂隶在关口查验文书。
二人刻意在山上待到了子时过后,待城镇光亮微弱,二人下山,潜入城镇。
如今坊市分离,宵禁解除,纵然街道上人不多,但也因为街道构造复杂,二人得以自然融入。
——
海州不大,南北扁平,但横贯南北,少说得要一天半。
盛湛与成安赶了一天的路,至子时已然精疲力尽。
“殿下,天色不早了,咱们去客栈开间厢房吧!”正巧路过一家客栈,成安的瞌睡虫都被勾了上来。
盛湛停下马,抬头望天,天色深沉,“成,歇一晚再赶路。”
“好嘞!”成安立马跳下马,走到门口招呼客栈的小厮帮忙把马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