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黜太子乃是要知会散布在全国各地的皇亲国戚的大事,朝廷中枢机构内的两党斗争,以太子一党狼狈落败为结果。
四月二十四日,被太子一党暂时扣下的废太子诏书终还是由朝廷正式发向全国各地。
因着搜查几日都没能搜查到盛澈,盛明彰又调派了大量的兵卒在京城城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就连城北那片田郊,半夜三更了,依旧有御下吏的人在巡逻。
这也意味着盛澈与盛湛不得不在京城内多滞留一段时间。
为了探清外头的情况,盛湛委派曹飞白日外出打听情况。
傍晚,御下吏交班之时,曹飞悄悄回到了宅院里。
“二位殿下,小的已经探查清楚了!京城之内遍布御下吏与卫所兵卒搜查太子殿下!这些人每日三班倒,分别为寅时到午时、午时到戊时,戊时到次日寅时。”
盛湛疲惫地挠了挠眉心,“那海州呢?朝廷可有派人去海州搜查?”
“海州那儿搜查的皆是县衙里的水货,搜查不如京城严格,且换班时间与京城这边的一样。”
“这样,咱们尽快挑一日的寅时出发,如此一来咱们可在途中慢慢前行,待次日寅时换班,趁对方不备,便可成功潜入海州城内。”
盛澈,“阿湛,你的安排在理,按你说的去办吧。”
盛湛,“诶!明日寅时或是后日寅时?”
盛澈,“这件事拖太久对咱们没好处……就定明日吧!”
“曹飞,你去将这件事情通知给其他兄弟们,让大家做好准备!这件事情万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是!殿下!保证完成任务!”
——
朝廷诏书必然是要经由专门的人送往各地。
除去特地压下诏书的那七日,另花了三日才将诏书送到了河州去。
河州最大的人物是战王盛湛,河州里头一个接到这废黜太子诏书的也该是盛湛。
四月二十七日午后,与诏书同来的宫里的公公随着带路人去了战王府。
见门外来者身着锦缎公服,战王府外看门的侍卫心中有些许紧张,但惦记着盛湛先前说的无论何人问过身份才可决定是否放行。
“府上规矩,来者请说明身份!”
那满面皱皮的公公心中暗骂战王府的侍卫不懂规矩,但在宫里干了几十年的老公公自是不会在出公差的时候轻易与人起冲突。
他保持微笑,并解下腰上别着的腰牌出示给侍卫,“我是宫里来的,手头有一份诏书要交给战王。”
那俩侍卫面面相觑。
“这位贵人等等吧……待我去宅子里通知我家王妃一声!”一名侍卫进门去找人通传。
另一名侍卫自然不能让这位打宫里来的贵人在外头站着晒太阳,知会了前院管事后,便将人请进来喝茶了。
……
春棠院。
近来形势非常,沐棠早睡早起,日日盘算着京城及京畿的情况。
当一位老嬷嬷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入春棠院时。
沐棠不禁挺直了背脊,向那老嬷嬷投去了关切的眼神。
纵然事到临头,再如何急切也是没用的。
“给老嬷嬷倒杯温水!喝杯水,喘喘气,再说话!”
酸杏赶忙提壶倒水,将茶杯给那老嬷嬷递了过去。
老嬷嬷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尽量文雅地将七分满的温水喝完,擦擦嘴角的水渍后,道:“王妃,门外来了个宫里来的老公公,说是有一份诏书要交给战王殿下!”
沐棠深深呼出一口气,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去请人进前堂坐坐,我稍后就去。”
“是!”
老嬷嬷走后,甜桃与酸杏忙绕到沐棠面前。
“王妃,怎么办……现在殿下不在府中!”甜桃满面焦急,“咱们该怎么办……”
“是呀……他们指明了要战王殿下去接诏书……若是他们发现战王殿下不在府中,那可如何是好!”
沐棠咬了咬唇,终还是鼓起勇气道:“待我出去与他们周旋一番,若能周旋成功,咱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危险……若是周旋不过,那就照着殿下留的后路逃跑!”
左右史书上的战王妃活到了七老八十才离世,那说明她在这场动乱中性命无忧,既然性命无忧,那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要出去接诏书自然需要着装齐整,沐棠特地让甜桃与酸杏替自己换了身颜色更鲜亮、纹样更吉利的衣裳。
在路上,沐棠仔细地与甜桃酸杏等随着自己一起去见人的丫鬟、嬷嬷对好了说辞,生怕一会儿在宫里的人面前露了马脚。
……
在前堂坐了将近两刻钟的公公逐渐失去耐心,面上的笑容全然没了踪影。
他宣发圣旨多年,从未见过此等傲慢之人!
正当他要动火时,沐棠在四五名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入了前堂。
纵然那名传旨公公的地位高,却终究是个奴婢,见了沐棠照样得行路。
“奴才见过战王妃!”
沐棠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公公的问候。
“这封诏书还是得由战王殿下亲自来接……”一边说着,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