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颁布诏令之后,她有想过能不能从民众入手改变大家对她的观点,让他们不会因为激愤而将她从皇宫里拖出来枭首示众,继而再一次引发棠溪国的惨剧,但是似乎并没有任何的用处,日子数着一天天过去,姜瑾也明白不能从外人入手,便只能从自己身上入手,她在寝殿内有一暗洞,是幼时和棠溪越玩乐的时候建的,她拉开暗格的门,走了进去,“不管怎么样,先躲过今天再说。”
屋外果然传来了推门的声音,还有侍女阻拦的声音,那些激进派的大臣和幕僚,虽然对她恨之入骨但是对于无辜的人还是很仁慈的,不会对她殿外的侍女做什么,门还是被撞开了,“公主呢?”一阵翻找,姜瑾正以为自己这次可以躲过一劫,谁曾想,自己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了起来,推开了暗格的门,“在这里!”姜瑾被拉着手臂扯了出来。
“怎么回事!”姜瑾被抱着从皇宫跑出去的时候,头都还是懵的,带着不可置信,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现下被抱到行刑台的事情,才是更为要紧的一件事,姜瑾认出抱着她的是刑部的张大人,“张大人,您听我说,你们不能这也,你们这才才会害了棠溪国的国众。”
“公主殿下,对不起。”
姜瑾满头黑线,根本没有人听她讲一句话,他们不会听一个从降生开始就被认为祸国殃民的公主的一面之词,淡淡的无助感逐渐弥漫姜瑾全身,到了行刑台,看着台下为了庆祝她即将到来的死亡而聚集起来欢呼,无助的心理莫名的带上了憎恶,想让这些无知的,又不知后果的民众尝到无知的代价,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她被推上了行刑台,粗粝的木板磨蹭在她的身体上,手被拷在了镣铐之上,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一个犯人被这样架上棠溪国的行刑台了,自从现任国主上任,已经没有如此穷凶恶极之人了。
底下民众的嘴一开一合,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怨灵肆虐的模样,国主奔来的身影,一切都一模一样,也不知是为什么,却是有些释然,闭了眼,不知道是谁想让她再次体验一次被民众架上处刑台的记忆,逐渐的演变成为无所谓,淡漠地望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从心脏处慢慢流出,可自己却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五感又开始慢慢退化,可也不知道是上一世她没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所有嘈杂的惨叫声以及咒骂声传到姜瑾的耳朵里,“大家冷静点!把公主殿下救下来,动乱就会平息了!”
姜瑾:“?”她抬了抬头,看见人群之中一个身穿白色道服的女子逆人流向她走过来,“崔江琬?”她不解,她一直以为国师和她对她都是痛恨至极,可是现如今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姜瑾看着她一路拨开拥挤的人群,手中还握着一个不知名的玉玦,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对她,可崔江琬还没有走上行刑台,就和她的父皇一样,被失了理智的怨灵拖下,摔在了地上周而复始,姜瑾忽然感觉自己可以活动了,方才脱力的身体此时似乎是被重塑了一般,但却是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同棠溪国的民众一起变成了灵魂体一般的存在,只是这个状态却没有持续太久,她的肉身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她看着本来趴在行刑台的自己站起来,双目染上墨色,她伸手去碰自己的身体却无济于事,从自己的身躯内探了出去,“这是什么,我怎么没有这一段的记忆。”
崔江琬此时冲了上来,将她手上的手铐砍断,想拉她,可姜瑾已经知道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她在驱使了,“别靠近我!”她喊出声,可是崔江琬听不见,姜瑾的手穿过了崔江琬的胸膛,“不……不!”姜瑾的灵魂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太远,她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走进了皇宫,杀了每一个冲上来想要制止她的人,姜瑾这时候已经有些麻木,她开始意识到不是自己没有这一段的记忆,而是她原本有的,只是她自己在这长时间的流浪之中已经忘记了当初是自己血洗了皇城。
“阿瑾,你怎么了。”
“哥哥……”姜瑾看见冲到自己面前的棠溪越,“越儿,找到阿瑾了吗。”
“母后。”
姜瑾只见自己的身体急速向前,棠溪越和皇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不!快停下,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身体里!”
这一次身体似乎听见了姜瑾的声音,转头朝向了姜瑾灵魂所在的位置,“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不是,我不是!”
秦瀛看着面前躺在床上冷汗淋漓的姜瑾,“还要继续?”回头问坐在软椅上的黑衣人,他正贪婪的吸取着从姜瑾身上不断冒出的黑气以及周遭四散而开的怨灵,他站起来,头上黑色兜帽落下,一张因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的脸展现出来,一双眸子被黑色的布条遮挡住,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差不多了,梦也该醒了,别弄死了,这次你做的不错。”
“多谢大人夸奖。”黑衣人走进面前汇聚起来的黑色光环之中,秦瀛起身,幻化出洞内水镜,沈确等人除了那石窟内的奇异改造怪物对他们有威胁之外,其他的傀儡,秦瀛并不指望他们能够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斩杀他们五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