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围着祭坛走了一圈,席玉这时想起了在通道内看见的壁画,虽然灯光昏暗,但依旧勉强能够从壁画的画面上看出整个祭典是如何进行的,暗室内的火光骤然亮起,众人这才发现暗室内的石壁上同样刻满了祭祀典礼的过程。
“以鲜血为引,肉身为器,引亡灵反渡,死灵器具重归……”棠溪国主的声音响起,姜瑾看向方才已经自己出来的家人,“父皇,你认得那字?”“早年喜欢古文字,算是认得一些,不过这文字也不是很早,就是棠溪国前的古冶国文字。”
“古冶国?”姜瑾走了这么一大段路,遇见的险况也是很多了,对身后的状况也有了一定的警觉,在大家都在看那祭典流程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道凌厉疾风,穿过暗室内逼仄的空间,直向她而来,她本能往右边躲,却还是被划破了手臂,鲜血顺着手臂留下来,滴在地上,顿时异象陡升,祭坛之上,黑雾缭绕,逐渐化作人形,看形态服装以及手中法杖,像是祭司,低沉古朴的声音响起,“仪式开始。”
“?”黑雾充斥在了整个暗室之中,将姜瑾一把拉入了祭坛中心,原本站在祭坛中央的祭司分作几个,各占祭坛一角,手中法杖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立掌至于胸前,口中振振有词,沈确原本已经被那黑雾染上,头脑意识有些混沌,如今却是全部黑气都往祭坛中央汇聚起来,他反而没了不适的感觉。
傀儡师也感受到了不对,那密室的确是这傀儡的重要部分,但秦瀛当初告诉了那位大人,又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操控过肉身,所以也只是在这漫长的岁月将自己的灵魂灵力传输至核心之中,对于那位大人在他这洞窟核心安置的什么,他不太清楚,反而他当初甚至从中获得了力量,那黑气潜移默化的感染了他修炼的每一个角落,可此时想再叫秦瀛出来解答已经没可能了,秦瀛的灵魂已经被他反噬,没有苏醒的可能。
姜瑾不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众人被黑雾蒙蔽无法判断内里的情况,就算急也无计可施,阿满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个情况,姜瑾身体内的怨灵被尽数拔除,受姜瑾身体庇护已久的怨灵顿时被抽出的时候,拼了命地想要回到原来所处的地方,可是回不去,一返回就会立刻被黑雾撕扯破碎。
姜瑾看到这个场面,想要阻止这些怨灵继续以自杀的方式回到她的身边,可此时现在所有的怨灵都听不见她声音一般,不禁怨灵,甚至外面的人也听不见,暗室里除了席卷的黑雾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姜瑾!听得见我们说话吗!”顾维桢喊了一声,没有回应,沈确上前准备再次动用灵力强行打破这所谓的屏障,顾维桢一把拉住他,“不可以。”
“为什么。”
“不论什么祭典,一旦开启,中途打破,不管是祭司还是……祭品都会受到重创,而姜瑾这时候明显已经成为了这个祭典的祭品。”顾维桢走到壁画终结之处,这场祭典的结尾,祭品不会消亡,但姜瑾还是姜瑾吗,他不知道。
沈确垂手,他说要保护她,可是自从进了这该死的洞窟,一切都在向不受控的方向发展,他护不住她,而且是每一次。
姜瑾摇了摇头,这个祭祀似乎没有对她有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但是现在她的头开始晕了,似乎自己的灵魂也开始被抽离,这种感觉,梦里似乎也体会过,她害怕自己的身体脱离控制的情况,眼前似乎又开始有猩红的颜色不断地闪过,姜瑾忍住头晕的感觉,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寻找是否有突破口,怨灵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不知道因为什么。
面前一个黑影自上而下地飘落,姜瑾退后一步,抓紧了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你是谁。”虽然知道这可能没什么用,但是总归会心安一些。
“我们见过的,公主殿下,你这样不记得我,我有点伤心啊。”
“黑衣人?”姜瑾咬了咬后槽牙,“所以,当初,也是你控制的我?”
“呃,准确来说,不是我,是你自己……”黑衣人撩开了自己一直戴着的黑帽,因为许久没见到阳光而白的病态的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的位置,“小小年纪的你,因为对民众那一丝的憎恶,激发了我的妖眼,然后,爆发了,后面的事情,你在梦里应该就知道了,当时的你,没有意识,但是梦里的你应该看见自己做了什么吧。”
“什么?”姜瑾心脏猛地一抽,众人看见祭坛之中的黑雾猛然跳动了一下,“阿瑾!”依旧没有回应。
“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站在这里还有点怀念。”
姜瑾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当初的我,和你一样,在这黑雾之中,意识逐渐消亡,成了一具傀儡。”
“当初的你?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
“认识,大概吧。”黑衣人耸了耸肩,“话说,这么久了,也没和你正式的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黎川。”
姜瑾察觉到她在转移话题,“我对你的名字不关心,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啧,公主殿下,别这么心急,因为你也会变成我这样的,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两个呢,说认识也不认识,但我们之间的确有关系,若我死了,你会继承我的衣钵。”
“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