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杜长柔在莽莽森林中飞来窜去,不眠不休。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那生死未卜的妹妹,直到醒来到现在,都还有点头皮发麻。
望着眼前的健壮的身体,想起杜络曾戏弄过戎貅,杜长柔伸手上去摸了摸。
戎貅是被梦中一股酸涩的挤压感弄醒的。
他发现主人十根手指秀白修长,正摁在自己胸前。
力道太重了,戎貅不免痛呼:“主、主人……”
她弯腰闻了闻,香喷喷的。
这香味闻着熟悉,是宫廷内眷身上常有的味道,估摸着是皇太女下令叫仆从给他沐浴焚香的。
戎貅只觉得胸口被呼吸拂过的皮肤滚烫瘙痒,更向前挺了挺胸,仿佛要将自己递交到她手上一样。
戎貅耳根泛红,羞赧地问道:“主人,您要临幸我吗?”
这一句话将杜长柔的理智拉回了现实,她冷着脸收回了手,起身披了件衣袍道:“去,给我拿些吃的。”
睡了就刷新存档了,杜长柔当然不能临幸他,非但如此,她还要确保不让任何人糟蹋了戎貅。
杀掉他读档是杜长柔最后的翻盘手段,此刻还不到一切都无可挽回、万念俱灰的程度,杜长柔决定再将戎貅在身旁留一阵子再杀。
“哦。”戎貅似乎有些失落的垂下了脑袋,闷闷不乐地穿起了衣衫走出门去,张罗主人的早膳。
早饭后,杜长柔写了一封书信给隋秀,拜托隋秀将它寄给祖母。
隋秀道:“你要向盛国公府请调人手吗?”
杜长柔道:“那魔修出手狠辣,杀招诡异,低阶修士再调多少来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不如向祖母请一张封有杀招的符箓,届时,我守在天坑洞外,出其不意,或许还有可乘之机。”
隋秀点了点头道:“高阶修士贸然离开燕京前往大能遗迹,容易引得陛下猜疑。若那魔修神魂当真来自上界,为今之计,也只有此法尚可了。”
姬荫正在一边端着茶盏轻抿,见两人神情凝重,不由眨巴眨巴眼睛道:“可是七妹若一辈子躲在那荒郊野岭的坑洞里不出来了怎么办?”
杜长柔眼神坚定道:“那我便引她出来。”
“哦?”姬荫不由挑眉,弯了弯眉眼,笑了笑,“七妹自小在上书房就是最耐得住性子的那个,连先生都夸她坐得住。若想要诛杀那魔修,勾引她出来束手就擒,恐怕还需得多下一些功夫。”
杜长柔想起她袖里乾坤中的那一枚与姬慕成对的公玉佩,道:“知道了,我会多加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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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接连数月,姬慕终日蜷伏于天坑之中。
她非但将坑内的修士斩杀了个一干二净,就连后来的新闯入者,也来一个杀一个。
如此一来,姬慕的存在竟叫此处成了一个新绝地,寻常散修望而却步。
“你到底还想做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脑海中,阴阳老魔封贪大喊道,“都跟你说了,我已经感应到另一枚玉佩,就在那峭壁之上不远处,那公玉佩的主人必将是你的天命之人……”
“前辈也只是将一道神念寄居在这块母玉佩之中吧?”姬慕冷然道,“既然您并非这对公母玉佩的创造之人,又怎敢保证这其中的感应没有猫腻?”
“胆小鬼!你不出去,便要一辈子困死在这堆破石头上吗?”封贪道,“这地方鸟不拉屎,没吃没喝,现在连主动送上门来的散修也都被你杀没了,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姬慕道:“前辈尽快助我筑基,待我洗精伐髓,登仙辟谷,不就不需要再管那些吃喝俗物了吗?”
“你!你啊——”封贪不知为何竟有些急躁起来,“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你想要筑基登仙?行啊,那你便拜我为师,传承我老魔一派的阴阳法诀,届时只要寻得天命之人……”
“师傅,”姬慕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泼了杯茶往地上一撒,“请受徒儿一拜。”
时间紧迫不容蹉跎,先前已经掠夺了坑洞中所有修士的灵根,姬慕仍然觉得远远不够。
现在外面最强的就是炼气六重的杜长柔,她要赶在粮水耗尽之前想法子尽快晋升,这样方能在杜长柔面前有自保之力。
阴阳老魔前后一共传给了姬慕两样法诀,一种是夺取他人灵根转化为己身修为的魔功,另一种则是老魔那一脉正统修炼的阴阳法诀。
这两样功法——
掠夺魔功虽可提升姬慕修炼资质,却往往需要吸纳大量天才灵根,招惹祸事不说,转化效率极低,比起代价而言,简直收效甚微。
至于阴阳法诀——
什么寻找到命定之人,便可获得大气运,以至于逆转乾坤……
气运之事虚无缥缈,光将希望寄托于一枚媒介玉佩之上,姬慕只觉得荒谬至极。
但听阴阳老魔所述——
多年前,她便是在阴阳法诀的指引下寻到一样残缺的上古法器,又借由法器的感应,找到了持有残缺碎片之人。
至此,封贪才在那人帮助下一举筑基。
至于缘何要在陨落后将神魂附身于这一枚上古玉佩之上,姬慕问了,封贪却闭口不提。
有一点那老魔说对了,待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