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法力之下,戎貅那一身强悍健壮的腱子肉霎时也显得毫无用武之地了,无非只是拿来养养眼。
将孩子接回来,戎貅跟在杜长柔和姬慕身后,一道儿上了内殿。
那位九阶修者仍旧守在那儿。
见了之前被她打晕的杜长柔,九阶修者老样子用神识扫了她一遍,道了声冒犯,行了礼,给她们开门。
这次,唯有杜长柔、姬慕和戎貅三人踏进内殿。
空荡的大殿上,脚步声回响。
戎貅道:“妻主,您这次要闭关多久才会醒来?”
杜长柔道:“说不好……”
姬慕呛声道:“若你是自寻死路,那不如趁早把公玉佩交给我,也省得我在内殿守你出关。”
杜长柔秀眸一瞥,淡淡道:“论源头,戎貅才是这块玉佩最初的所有者。等到了孩子平安生产的那一天,我会把剩下的玉佩给你。”
姬慕气笑了:“我盯着这里防止你被国运镇死还不行,还得替你守护男人和孩子的安慰,杜绝,你未免也太贪心了点吧?”
这头姬慕说着话呢,杜长柔没理她,转身一把搂住了戎貅,摁着他的后脑勺把人压下来深吻了一波。
一吻毕,戎貅浑身灵力饱涨,在一旁围观的姬慕被忽视到脸都青了。
戎貅与杜长柔交换着温暖的呼吸,沉声说:“奴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的,主人。”
怀里的大宝应声道:“二爹~娘亲~亲亲。”
自种卵以来杜长柔都没怎么抱过娃,她对大宝的感情浅淡。
倒是姬慕听到大宝欢呼着爹娘亲昵,气得像河豚一样。
姬慕定定地盯着戎貅道:“就算是你把她生出来,孩子也不会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戎貅毫无波澜地回应道:“我知道。”
他讨厌李倾。
他只是祈求妻主的孩子能平安健康。
他想要妻主永远记住他,想做为妻主生儿育女的男人。
若因此能获得妻主的垂怜,便是替憎恶之人做了嫁衣也无妨。
“欺负男人算什么事?”杜长柔上前一步,挡在戎貅身前,“眼睛不像戎貅又如何?难道你还盼望着大宝长得像你不成?”
“……”姬慕被她的话哽住。
不可否认,这是她姬慕的第一个孩子。
她既希望孩子长得像她,又害怕孩子长得像她。
“这孩子没生出来倒还只是个葫芦,等生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过了一阵子,姬慕强压着脾气,镇静下来,缓缓说道:“等到葫芦诞生的时候,戎貅割出来那点血就不够用了,最好是直接把葫芦种在小腹里——”
姬慕抬眼,直盯着杜长柔道:“我奉劝你,最好赶在那时候之前清醒过来。若无妻主灌溉生产,戎貅性命不保。”
一番话难得从姬慕嘴里憋出来,简直称得上是良苦用心,杜长柔沉了沉声道:“我明白。”
·
杜长柔这一闭关,便是数月。
先前莽撞杜长柔直接用手触碰上光柱,升了八阶。
那种法子虽然来得快,但唯有初次最有效,且稍不留意人就疯魔了。
与先前不同,这次杜长柔特意拜托皇太女在内殿为她开辟了一间小室,就挨着国运所在的光柱阵法边缘。
杜长柔是打定了主意,不成功,便成仁。
她只以神识探上那光柱,静心感受那随之而来的种种轮回苦难。
有时红尘记忆纷杂,实在太难承受,杜长柔不得不收束神识,退回来打坐调息。
这般如此,往往每次杜长柔调息完,一睁眼,满面都是干涸的泪痕。
姬慕很磊落地信守了承诺,她只默默守在一边,注视着杜长柔,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隔三差五的,姬慕又去搬运杜嫦送进来的灵石,就摞在杜长柔打坐的蒲团周边,围成一座小山一样。
每每看到小山高度减了,姬慕便再去找盛国公索要,给杜长柔摞新的灵石堆。
还有戎貅那边,男人倔性,说什么守身,硬是不要姬慕的灵力。
姬慕见不得他那副忠贞不二的模样,看了心里隔应得慌,刚一抬掌想给他两下,却被一道盛国公的神识狠狠慑住。
“戎貅是为我盛国公府繁衍后代的人,七殿下还请谨言慎行的好。”
那道神识如洪钟一般,震得姬慕手臂一下子悬在半空。
姬慕这才意识到,原来那杜绝留了个心眼,叫盛国公一直在大亘寺赖着不走,就是为了坐镇护着戎貅。
·
杜长柔笃定了姬慕对葫芦有恻隐之心,却摸不清楚这样的真心有几何。
她拼了命触碰国运,去历经那些上古修士的苦痛,几近疯魔。
要提升阅历,这是最快的捷径,无疑也是最危险,最难以承受的一条道路。
仅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杜长柔终于突破了瓶颈。
“炼气九重。”
越往上走,升阶便越难。
许多人卡死在某一阶段,便就这样郁郁而终。
炼气九重还不到巅峰,离筑基却也不远了。
然而时间不等人,杜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