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掐个法诀、御剑飞行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盛国公一听此言,霎时瞪起了眼睛,“你以为这世间谁都能驾驭得住会法力的男子?”
千万年盛京历史中,有多少女子一时糊涂,最后死于男子的背叛之下的?
杜长柔反问道:“母亲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你以为他靠你灌注灵力,便永远受你拿捏、不会背叛你了不成?”杜嫦苦口婆心地道,“他若有朝一日学会了功法,在枕边偷袭你,将你囚禁起来,然后斩断你的手臂腿脚,日日生割取你的血,你又当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戎貅站在杜长柔身后,一下子心神巨震。
杜长柔牵着戎貅的手,斩钉截铁地道:“我有信心自己足够强。”
杜嫦皱起了眉头:“你说能在一年之内突破炼气六重,可是当真?”
杜长柔与她对视,胸有成竹地道:“千真万确。”
她「二周目」因国运吃的那些苦头,可还历历在目的。
“好,”杜嫦撤下了强压在戎貅身上的威压,淡淡道,“那你便从今日起开始闭关,什么时候突破炼气六重,什么时候我放你出来与他成亲。”
“这可是您说的。”杜长柔微微眯了眯眼,扯着戎貅就往韬光院走去。
韬光院,闭关室外。
当着焚琴煮鹤的面,杜长柔将贴身的世女玉佩交给戎貅——就是前世她失忆的时候挂在腰上那一块。
“这是我的身份名牌,”杜长柔嘱咐戎貅道,“你把它带在身上,府里的人都会听你差遣的。”
另外,杜长柔又望向焚琴、煮鹤二人:“将阿蚕拾掇拾掇,隔三差五带他出去溜达溜达,甭管做什么,都随他开心就好。若有贵客因阿蚕之事上门求见,便同她说我在闭关,待我出关之后自会处理。”
杜长柔道:“还有,盯着点儿二小姐的动向,摇风馆的分红不许拿给她。”
「三周目」是来不及在闭关之前再见活生生的杜络一面了,唯有管着点她的钱财,等出关之后再处置她。
焚琴、煮鹤双双颔首道:“喏。”
如此这般,杜长柔思索了一番,差不多都安排妥当,于是一转身,踏入了静室。
一阵风过,阖上了闭关房的门。
“……”
戎貅沉默地注视着门扉,踏了几步上前去,挨着门外靠过去,缓缓地蹲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见此情景,焚琴、煮鹤对视一眼,去搬来了个炭盆,摆在戎貅脚边,然后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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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城隍庙之劫,二人虽无性命之忧,可采晴却冻出了寒症。
宫中等级森严,采晴是庶皇女的侍女,负责治疗她的只能是没有修为的医女,不可逾越。
姬慕掏空了积蓄,带采晴到宫外问诊,断断续续请了几回医者。
那郎中是炼气一重的修仙者,却每次都看钱下菜碟,给多少灵石便治多少病。
这样一通下来,采晴缠绵病榻,寒症时好时坏,怎么都无法彻底痊愈。
慢刀子割肉,最为疼痛。
冷宫中,采晴的病榻旁,姬慕端着药碗,屈辱地握紧汤匙,以至于将指尖嵌入掌心。
想起那一脸傲医轻人的郎中,姬慕眼眸幽深道:“……若非我尚未引气入体,又怎至于看她一个郎中的脸色?”
京中医术高明的大夫不少,可其中的修仙者却不多。
那些既有修为,又肯舍弃问道、钻研医术的医者们大多数效命于宫廷,要么就是被达官贵人所笼络。
姬慕倒是可以去求那些达官贵人,可若她开口说了——
那些修仙的医者一个个骄矜,侯府王爵家供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命令她们屈尊纡贵地去治疗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女?
偏生采晴的寒症……若没有炼气一重以上的修仙者倾力灌注灵力,便永远不可能彻底痊愈。
采晴虚弱地握住姬慕的手:“殿下,罢了,采晴贱命一条,无需您如此费心的……”
为了采晴,姬慕做了一手好菜去讨好宫中有修为的太医。
那些太医早投靠了各个的庶皇女做靠山,一听是耗费浑身灵力去诊治冷宫中的侍女,不冷嘲热讽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费劲巴拉地跑来一趟?
这些事情早已在冷宫中当作笑料传开,就连采晴也有所耳闻。
采晴心中不免为殿下感到酸涩难堪。
“别这样想,”姬慕眼神坚定道,“你还有救。”
万般对策,无非是“法财侣地”四个字。
为今之计,要救采晴,要么她引气入体,要么就得有多多的灵石。
她准备从两手抓起。
姬慕紧紧握住采晴的手,用力后又松开,道:“待我去大亘寺,磕一磕那三千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