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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1 / 3)

朝花岗立于城外,向来算一道天然屏障,只是近些年有蛮人与山贼于其中浑水摸鱼,也算不得太太平。唯有那树木似是长青不败,冬季到来也落了厚厚一层雪。朝花岗没有梅花,一旦入冬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唯有到来年开春时,方才可见得一点别的颜色的影子。

此时据衍州郑氏覆灭又被追回名誉,已过了半年。此城经由冬、春、夏,现今已到了最热时候。城里城外一片忙碌,炊烟袅袅于城中郊外,未有断绝。

闲来无事的时候,段知燕便总跑到田间地头,去看邻居们种菜或是耕地。她似乎对此带着天然的好奇心,怎么看也看不够。不过她心里有数,也不叫人担心,向来不乱跑。早晨里读书,上午便跑到外头玩一圈,待到炊烟比邻庭院门口那棵最粗壮的槐树郁郁葱葱的树冠时,她便回了家,连门都不用敲,直接推门而入,只消得喊声我回来了,这时却惊觉屋里还有一个人。

定眼看清是谁,她便惊喜喊出声,说,路宜哥哥!

她猛地扑上前,路宜没想到她突然回来,吓了一跳,下意识起身。坐在一边的郑思君被这一嗓子吓得手都一抖,茶杯差点摔到地上,幸好有路宜手疾眼快一把捞住。

路宜深吸一口气,又松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知燕妹妹,说了多少次了,做事不要总这么毛毛躁躁的。这是姐姐从城里好不容易捎回来的茶杯,要是摔了,咱们谁也赔不起。

楚歌正巧拿着碗筷路过听见,笑着说道,不小心摔的没问题,若是诚心要摔,你们一人都得赔我二两银子。

这话一说,几个人就都笑起来。段知燕吐吐舌头,一蹦三跳地落到路宜面前,还没说话,路宜便已心知肚明,从怀里摸出一样玩意儿来,放到段知燕面前,说,瞧着吧,哥哥说给你做就给你做。段知燕握在手里,惊喜万分,脸上都笑出了花儿,说,木剑!你真的给我削了!

路宜颇为得意地点点头。郑思君在一旁笑着说道,这有什么,改天你瞧着我,我也能给你削一个,削得比他更好。路宜笑着说,得了吧你,我从小便削这个到大,你比得过我?郑思君说,你若这样说,那我可当真放在心上了。从今日起我便练着削,终有一日要比你削得更好。

楚歌在灶房里做饭,没有功夫参与他们的聊天。段知燕找了个地方挤着坐下,爱不释手地拿着那小木剑看来看去。她穿了一身粗布裙子,简单挽了个发髻,但却不失其气质,虽仍稚嫩,但已依稀能瞧见未来风华。路宜同郑思君接着聊天。只不过这做客人的顶多见着段知燕来时才有笑意,待到冷静下来,却又是一片忧心忡忡,问到梁鸿谨的事,抿抿嘴唇,似是想说,却又无法说。

郑思君知晓自己父母之死与梁鸿谨脱不开干系,但经由此事,他已一夜之间迅速长大,知晓报仇非一日之功,还需隐忍至适宜时机到来。是以表示自己没事,叫路宜说。路宜看看他脸上还缠着的细布,依稀可从中窥得那背后狰狞伤口,叹一口气,思索着路云中叫他传的话,说,过几日,梁鸿谨似乎便要应诏,前往东都。此事不知真假,但背后许有隐情。过去已经半年,若是皇上想要一探朝花岗近况也未可知。

郑思君微微一皱眉,说,你的意思是,路副将他们也可能会跟随前往东都?路宜点点头。他将目光投向段知燕,犹豫了一下,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此去东都,我哥也会跟随,或许,是带知燕妹妹回家的好时机。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没让楚歌听见。郑思君也迅速反应过来,一瞥灶房,也低声说,这事儿你同知燕妹妹说了吗?路宜说,没有。不知道怎么开口,楚歌姐姐那边,我哥也没有和她提过。我只是来打个招呼,顺便问一下姐姐的态度,看她是想将知燕妹妹送去东都,还是想留在身边。

一转眼楚歌于衍州定居已经半年。这半年中,路云中时常过来帮衬,路宜自然也就成了这小小庭院的常客。对外,他只说这是自己一个远方表亲,且因逃难而来衍州落脚。对内自是心知肚明,除了这往日恩情,也偶尔是想来蹭顿饭。路云中在朝花岗脱不开身之际,楚歌还会多给他做一份,叫路宜给他带过去。路宜曾开玩笑说,在他哥哥最忙的时候,几人的感情几乎只以饭维系。他甚至也只有送饭的时候才能见哥哥一面,若非这救世之饭,下次兄弟二人再名正言顺地见面,也许便不知猴年马月。

楚歌听闻此话,也随着他笑笑,只是笑不了多久。她知晓路云中此时的忙与郑文柏还在世时的忙是不一样的。现在,忙不代表着被重视,反而可能昭示着某种危机的到来。楚歌倒也明晰此事,路云中自然也不会对梁鸿谨抱有任何幻想。山雨正于将来之势,朝花岗再度翻天覆地亦不可知,所有在此时将出头的人,无论是有意无心或是为人所胁迫,都将落入危难境地,也许便是下一个被祭旗的人。

楚歌做好饭后,招呼三个孩子来吃,又要路宜拿食盒来,给路云中装一份。她在出灶房时依稀听见路宜提到“大哥”二字,没多想,只道是朝花岗事务繁忙,他又分身乏术了。路宜赶忙过去搭手,听她问,便敷衍两句。去东都的事便被他骗过去。以至到他走的时候,楚歌都以为他只是来吃顿饭。临走前路宜冲着郑思君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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