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做到博切尔兹这种程度的科学家都为自己的研究领域付出了大部分的热情。尤莉也是如此,整天忙于学习和思考,人际关系仅维系在住得近的莱特兄弟身上。
虽然举了海蒂.拉玛的例子,但她其实不想当演员,认为当演员太浪费时间;同时,虽然她认为当演员浪费时间,但不认为享受生活是浪费时间——
这都要感谢她的奶奶艾诺娜。
从小,尤莉在语言上的天赋就显露无遗——数学当然也是一种语言,父母一度为此争抢她的抚养权。但在艾诺娜的坚持下,她放慢脚步,完整地完成了小学和大部分的中学教育,让她交到了朋友、参与了社交,培育出了相对健全的人格。
“听着,莉莉,像是日常去拍点儿漂亮照片,看点儿球赛,学点儿精灵语,玩点儿计算机……这样做一点问题也没有。”和粗犷的外表不同,格里戈里.佩雷尔曼的声音很温柔。“别理理查德,你没有必要去剑桥和那帮,原谅我,傻瓜们扎成一堆,只需要保持自己的节奏就好。”
“噢谢谢,格里沙老师。”尤莉对着电脑屏幕点头。“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我们学数学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竞赛。”
“不用谢。你是我的学生,像我是理所当然。”佩雷尔曼漫不经心地说。“反正论文已经发到了arXiv上,接下来就是看数学界的反响如何了……或是等以后哪个倒霉蛋——我是说,后来者,在查重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研究成了无用功。”
“我相信大家的反应会很快。”尤莉被逗笑了。“但不必等以后,倒霉蛋一定会有很多。”
毫无疑问,他们对自己的论文信心十足,即使完全没经过同行评审。
佩雷尔曼也笑:“那么,你的心情好点儿了吗?”
“实际上,本来也没有太糟糕……”
“很好。这就意味着,你现在也许有心情帮你想要休假的老师的朋友一个小忙?”
“什么忙?”
就见屏幕那边,佩雷尔曼招呼道:“谢廖沙,来。”
然后一个同样外表粗犷的大叔脑袋出现在了画面内,露出尴尬不失礼节的微笑。
“我为了完成我的证明,已经连续工作了六年,现在想要个休假合情合理,同意吗莉莉?”
“同意。”
“但半小时前,就在我即将出门的时候,这位年富力强的实验物理学家找到了我,需要我帮忙做一点简单的计算。我看了一下,这么简单的东西,不一定非要我来,你也可以。”
谢廖沙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哪里简单了……不是,对不起,莉莉我不是看轻你,但是格里沙,莉莉真的能把我要的数学模型设计出来吗?”
佩雷尔曼盯着他,幽幽道:“四年前,是谁说我这辈子都证不出个所以然,最好赶紧换方向来着?”
谢廖沙:“……”
猛地转过头:“那么莉莉,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稍等,我还没说完呢。”佩雷尔曼又把他的脑袋推开。“莉莉,虽然这家伙的猜想乱七八糟、几乎可以划分到神秘学里面去——”
谢廖沙:“喂!”
“好吧我很抱歉,物理学家们不喜欢用猜想这个词,他们总认为自己是对的,找出逻辑自洽的数学模型、编出一大堆看似严谨实则漏洞百出的分析说明,直到数年后发现整件事从前提就开始出错。”
“这不是重点!”
“——总之,帮谢廖沙用数学裱糊一下他那缺少论据的假设,好吗?”
“哇哦,好。”尤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听起来有点意思。但丑话说在前头,谢廖沙教授,如果我们合作完成的理论模型在后续实验中被证伪……”
谢廖沙脱口而出:“不可能!”
话音落下,尤莉和佩雷尔曼,一个在屏幕里一个在屏幕外,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于是他改口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会尽量表现的成熟点。”
尤莉满意地打了个响指:“那就说好了。”
谢廖沙点头:“说好了。”
佩雷尔曼也感到非常满意:“那么,祝你们玩得开心,再见。”
尤莉笑嘻嘻地应声:“您也是,再见。”
佩雷尔曼便站起身,从桌上拿起帽子,扬了扬,再按在头上,走出了谢廖沙的办公室。
谢廖沙殷勤地把他送出门,然后关上门,坐到电脑前:“嗨,莉莉。”
“嗨,谢廖沙教授。”
谢廖沙开始感到不自然,在椅子里换了个姿势,活动了一下脖颈,活像坐垫下有根针:“好久不见,莉莉……所以……你爸妈身体还好吗?”
尤莉:“……”
尤莉:“不如我们省略那些不必要的寒暄,现在就开始工作?”
“哦,是的,你是对的,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因为所以,等尤莉再一次出现在里卡多的比赛现场,已经是3月7日,里约-圣保罗锦标赛的决赛次回合。
这是一项不算新的杯赛,但去年的改革让这项杯赛变得重要起来:
如果圣保罗能拿下这项赛事的冠军,就能弥补俱乐部历史空白,并得到参加去年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