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镇。
因九瀛魔界一行有所领悟,已经闭关去了。鱼寒生离开魔界后,便先去了自己长大的地方。
那座她呆了十多年的的小庙,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已经焕然一新。
鱼寒生站在庙前,几乎有些不敢认。
好在,门口的小和尚却是认得她的,一见她,眼睛一亮,虽有些不确定,仍是惊喜道:“寒生姐!”
久违的声音响起,鱼寒生心中熨帖不已,唤道:“妙同。”
妙同往里边跑,“我这就去找老师傅!”
对鱼寒生而言,断没有叫老师傅出来见她的道理,她虽有些不认得这个地方了,却总记得大致的位置。于是抬腿往里走,不多时,就碰上要往外去的老师傅。
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乍一见面看到老师傅浑白的长眉和慈祥宁静的眸时,仍不禁愣住。鱼寒生只觉鼻头发酸,“老师傅。”
“寒生啊!”老师傅亦不免动容,走近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长大了,也受苦了。”
果然是这样,老师傅是如何慧眼,只需一眼,就能把过去的三年都看穿。所以,鱼寒生也没想过要隐瞒些什么。但现在,却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看向围拢在四周的师兄弟们,“师兄弟们,好久不见。”
大师兄妙缘站在老师傅的身侧,眼中也浮现感慨之色,问道:“这三年来,你怎么就音信全无呢?有一次,我遇见几位仙门弟子,特意打听了你的情况,却都说不认识这个人。我不敢告诉老师傅,也不知道该如何寻你,毕竟仙道渺远,只当你还只是仙门的小弟子,这才无人认得。”
鱼寒生眼眸微垂,道:“这三年…发生了些意外,好在,我不久之后便要拜入栖山门下了。”
妙缘闻言,发自内心地笑道:“我听说栖山是仙门中最厉害的门派,你能拜入栖山门下,我与师父和师弟们,也就不用为你担心了。”
又略叙了几番话,老师傅看出鱼寒生的心不在焉,也从她紧皱的眉头中看出她心中的疑惑,遣散众人道:“你们都各自去忙吧。”
众师兄弟们告别,老师傅率先往前走,鱼寒生从后边跟上。
看着周遭的景致,鱼寒生问道:“这几年可是发生了什么?”
秋音寺位于秋水镇一座无名小山上,除了秋水镇的人会来上香外,香客并不算多,又怎么会有余钱用来修缮寺庙呢?
老师傅道:“当年我们捐赠出的粮食意外救了一位王室子弟。”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机缘,全程见识了那场劫难的鱼寒生不禁心想,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回报吧。她又问:“怎么不见师叔和二师兄他们?”
“你师叔和妙问他们苦修去了。”
所谓苦修,就是如苦行僧一般,去主动地承受痛苦与磨难。师叔和妙缘师兄一直认为,天底下的苦难是有限的,如果他们能多受一些,世人就能少受一些了。
所以很久之前,师叔和二师兄就一直有离开秋水寺的念头,却碍于种种情况一直不得实现,没想在在自己离开后他们终于走上了自己想走的路。
寺庙变了许多,主殿旁那棵参天菩提树却仍旧与三年前一样。鱼寒生与老师傅站在树下,参天的枝木遮住了阳光,微风拂过,传来簌簌声响。从两人的角度看去,隐约可见主殿里供奉着的佛像。
正是人间六月,文殊兰伸出长长的白色触角,花瓣开放得如一把把小伞,异常的清灵素雅。
这样的花,在魔界是极难见到的。
大约那位王室子弟对秋音寺和老师傅都极为尊重,所以此地虽经修缮,却仍保持着含蓄温蕴的风格。对鱼寒生来说,这就意味着,它会永远像记忆里那样,鱼寒生感到心安,“老师傅,我这三年,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老师傅不语,静静等她的后话。
鱼寒生的视线仍停驻在佛的金身上,底下贡品繁多,香客们跪拜许愿,静穆虔诚,“如果说,神曾经并不欢迎人。”
“人们所遵循的,未必是神的意愿。”
这样的话从老师傅的口中说出来,未免显得有几分大逆不道了。她以为,在整个秋音寺中,老师傅一定会是那个最坚定的人。
虽有意外,但这段时间的意外已经太多,以至于到了如今,鱼寒生大部分时候都能做到波澜不惊了。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心结:“老师傅,有一天,我会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而去伤害无辜的人。”
还记得离开魔界之前,容祭再次带她去了冰墓。她把在崖底看见巨目的事情告知与他,他听后,显得很是平静,说出的话却让她始料未及:“你可知世上有两个妺坦?”
她吃惊不已:“什么?”
容祭道:“三族血脉彼此融合之后,世上就没有纯种的妖和魔了。我与妺坦身上,亦有几分妖族与神族的血脉。当初,妺坦爱上海无涯,为与海无涯长相厮守,将体内妖与神的部分分裂而出。”
“这种痛苦,比千刀万剐更甚,可妺坦她却硬撑了过来,也成了数万年来唯一一个纯种的魔。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魔的那部分,并没有继承妺坦的修为和她引以为傲的修行天赋。而由妖族血脉和神族血脉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