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虽然禁止手底下的北地质子们来找我写信,但依然会有人偷偷摸摸的来到我的摊子前。
他们来的时候是在傍晚,这个时候崇应彪不是在王宫值夜就是在军营里和其他质子们喝酒聊天。他们商量好了,每次只来两三个人。北地质子那么多,崇应彪不可能每个都注意到。
所以,不来找我写信的人只有崇应彪。
昨夜下了雪。虽说朝歌所在之地大概是现代河南鹤壁,会下雪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我有些低估了朝歌的寒冷。
早上起来开门时,一股寒气从我毛绒睡衣的领口钻了进去,还不等我关门,这股寒意便顺着我的脖子迅速向下席卷了全身。
我冷得打了个哆嗦,在麻布衣裳里面套了厚厚的秋衣秋裤和棉服才敢出门。圆滚滚的我走得有些艰难,还好家离经常摆摊子的地方不远,只用一刻钟就能到。
这样冷的天气我是懒得做饭的,支好摊子后我朝着旁边的食肆喊:“一碗羊汤一个饼子。”
街上没什么人,我的摊子孤零零的立在风雪之中很显眼。再加上因为寒冷,我一直在跑来跑去,更引人注目了。
食肆的小伙计比我小,姓修,大家都喊他修小哥。今天食肆也没什么生意,他一直在跟我聊天。我很乐意听他说话,这对我搜集素材很有帮助。
从我出摊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期间我除了聊天、走路之外,还堆了个半人高的雪人,用枯叶做眼睛,树枝做鼻子和手臂,客人倒一个没有,看来今天不会有人来了。
我收拾摊子的速度很慢,即使上面只有几支笔、几个本、几个信封。
“等等,等等,我要写信。”姬发骑着马远远地招手呼唤。
明媚的年轻人在大雪之中,闪着如初升朝阳一般的眸子看着我。身上的皮裘很厚实,比我的棉衣还厚实,但我敢肯定他的皮裘没我的棉衣暖和。
我把东西又拿出来:“写什么?”
姬发把马栓好坐在我的对面,滔滔不绝的讲最近的所见所闻,末了他指着我手边剩下的一小块饼问:“吃得饱吗?”
我点点头说吃得饱,这一小块饼我准备带回家泡水喂猫猫。我出于寂寞收养了一只狸奴,很是可爱。但没有取名字,每次我都是“咪咪咪咪”满院子的叫它。
“我们是朋友吧?”姬发眨着眼睛问我。
我愣了一下,我们是朋友吗?我从不把这里的人当做朋友,对我来说,他们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滴水罢了,早就死在了过去。
我是来搜集素材的,就像上次我在大宋朝时一样,摆个摊子往那里一坐两年,但与谁都没什么很深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