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盛举素来与中宫没什么往来, 若贸然而去,实在显得过于殷勤,且目的性也过于强烈了些。
据他对中宫皇后娘娘浅薄的了解, 皇后好像并不喜欢这种冒失的行为, 也不喜欢那种过分的巴结献殷勤的人。所以,若想这一步走得好,必然不能他直接找过去。
姚盛举忽然想到如今宫里的局势,因一个淑妃,帝后多年来不睦。皇后嫉妒淑妃得宠,也埋怨圣上多年来对她的冷待和淡漠, 所以, 若是能由圣上出面的话, 想来皇后会因圣上关心她的缘故,而多看重他们父女几分。
这样一番思忖后,姚盛举则说:“你先留在这里等为父,为父先去见一见圣上。”
姚品妍目光一转, 便面上含笑着应下了。
此事若是能叫圣上知道,那必然是更好。
“那女儿在这里等父亲的好消息。”姚品妍此刻心中有压都压不住的兴奋。
过去的路上, 姚盛举一路都在琢磨着一会儿到了御帐后要如何开口最好。思来想去, 还是觉得不如直接说的好。
所以去了后, 姚盛举并没多说旁的, 只开门见山道:“圣上, 臣有事禀奏。”
秋猎已近尾声, 激烈的狩猎比赛已经结束。这会儿圣上也闲下来了, 用完早膳后,这会儿正闲闲的捧着册书在看。
听座下人这样说,圣上抬起眼睛, 从举起的书册后面望过来一眼。之后又收回目光,继续看自己的书,只淡淡问:“姚爱卿,你有何事禀奏?”
姚盛举这才说:“臣有一长女,之前嫁去了润州齐家。在齐家时,她得来一秘方,是专治头疾的。之前齐家有位夫人,每到秋冬头疾复发时,回回痛得生不如死,但后来得此秘方,按着方子上抓药吃,渐渐就好了。方才臣长女偶然听说皇后娘娘也有头疾,且也是秋冬时复发,所以,她便想把秘方呈送上来。”
皇后有头疾,不是一日两日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帮着调理,总也不见好个彻底。每每复发时,就浑身无劲,只能躺着静养。
若姚家父女真有此等秘方,果真管用的话,让皇后试试也无妨。
故而圣上问:“药方呢?”
见圣上对此有兴趣,姚盛举忙回说:“臣得了这个好消息后,等不及便过来向圣上禀告了。那秘方……臣的女儿记在了心中,臣来前,命她赶紧去写了。”
圣上未尝不知姚家父女有讨好中宫之意,但若是能讨好到点上,圣上倒也不计较。
所以,他把书册阖上,起身说:“那你父女二人皆随朕去皇后营帐。”
帝后虽不睦已久,但之前吵过后,多少还有能讲和的时候。而这一次,在接二连三的争吵后,相互置气已有月余之久。
皇后生性骄傲,她自认无错,自然不会率先低下头的。而圣上乃一国之君,是天子,自尊心使然,也不会先低头。
所以,即便是之前的同在皇宫,现在的同在一片草原,二人也似是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不理谁。
但圣上显然是不愿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继续持续下去的,所以,姚家父女此举于他来说,或能算是一个让他和皇后和好的台阶。
姚盛举高兴应下,忙起身就先退了下去。
圣上凝眸想了想,喊住即将退出去的姚盛举,让他一会儿直接带着秘方去皇后那里。等姚盛举离开后,圣上这才稍作梳洗打扮,率先一步先去了皇后营帐。
皇后这会儿才回营帐来,因散了晨步的缘故,她这会儿身上微微出汗,正命翡翠给她擦汗。
皇后坐在圈椅上,还颇有些微喘,但她脸上却明显含着笑容。
“也不知是不是昨儿魏王妃给本宫捏了肩的缘故,本宫只觉着这会儿神清气爽的,身上松快又舒服。没了往日的疲乏,倒更精神了。”皇后还在提魏王妃。
翡翠一边拧了热帕子来小心又认真的给皇后擦拭额上脸上的细汗,一边回说:“想来是昨儿魏王妃娘娘给您推拿,解了您的乏,您夜间这一觉睡得好了。且早上又出门遛弯了,所以这会儿才觉着精神好的。”
皇后高兴,又问翡翠:“那若是本宫今儿晚上再唤她来,你觉得好吗?趁着如今都还在猎场,见面方便,本宫倒想再试一两回。等启程回了宫,就不方便了。”
翡翠道:“依奴婢看,魏王妃娘娘指定是愿意的。不如……等傍晚时,奴婢帮您去问问?”
“你若去问她,她指定会来,倒是有些拿身份要挟她的意思了。你先别管,容本宫再细想想。”
翡翠只能说:“是,奴婢记着您的话了。”
而此刻,却突然听到帐外婢子请安的声音:“奴婢给圣上请安。”
圣上过来了?主仆二人皆是没有料想到。
翡翠一时慌忙,显然措手不及。但她转眸去看主子,却见主子这会儿一脸的冷静和淡漠。
仿佛方才她脸上的那些笑容,都是假象一般。
打从那日宫里淑妃事件后,帝后二人关系更是紧张一步。那日后,娘娘没再去找过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