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恍惚一看就知道心不在焉的样子气的不行:“陆小北!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陆小北:“……嗯?听进去了。”
麻花辫女生:“我刚才说的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陆小北讪讪:“听进去了又不代表一定得记得嘛。”
“你!”麻花辫女生狠狠哼了一声,“你一点革命的意志都没有!你看看其他男生,他们哪个不是已经做完自己的事情,现在不也个个帮忙吗?”她想了想,大概是为了补充上一句自以为最恶毒的话,“你就是个花瓶,咱们组的女生都还在忙呢,你连女孩子都比不过,你这条大懒虫!和家里其他军人一点都不像!”
她气得呼哧呼哧地走了,走到一半还抱着幻想地回了一下头,结果发现陆小北刚才怎么躺的,现在还是怎么躺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
“反正今天那半亩地你也得给做完!”她不心甘地留下一句话。
这才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待会儿再去做吧,陆小北叹了口气,然后动了动,他当然不是想起来,而是把手换了个姿势枕在脑后,继续躺着。不远处的男知青正在殷勤地帮着女知青做事,顺便光明正大地光着膀子好展示一下自己结实的肌肉。
他也好想有人能帮忙哦。
“当女孩子真好啊……”当个花瓶也挺不错的,陆小北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感叹,然后就听见草垛子后面发出了一声笑。
他表情一僵,动作机械地转过头,眼中映入了一个皮肤黝黑,眼里却好像装了无数颗小星星的女孩。
……之前也没见过这个女孩子啊。
陆小北摸了摸鼻子,白皙的脸皮子刷的就红了:“我……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啊?”
陶甜点点头。
陆小北很不好意思,把手伸出来,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又修长,漂亮的可以去当手模,他干净无茧的掌心里都已经磨出了水泡,模样特可怜:“你看,我没有故意偷懒的,我都已经做了好几天工了!手都快疼死了。”
这点伤在庄稼人眼里根本就不叫伤,叫做“再晚一点去卫生所就要愈合”的矫情。可是没沾过农活的人长这个确实疼得慌。陶甜开口:“你回去,用针在火上烧一烧,消消毒,再把水泡刺破,我回家去拿些药给你涂上,这样会好的比较快。”
小黑姑娘人真好啊!真是人黑心白,陆小北对她的好感一下子就提了不少,乐滋滋地和她说点别的。
两人才说了几句,忽然听见不远的田径上有人在招呼。
“苗苗!”李寡妇扭着腰急慌慌地走过来,“我家的稻子都熟了!”
陶甜说:“那不是好事吗?快收割呀。”
李寡妇不认可地看她:“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那么多的稻谷,我一个人忙又哪里忙得过来,往年不都是你们家来帮忙的吗?”
陶甜说:“李姨,你没看见我爸妈哥哥都在田里头忙着吗?这几天双抢呢,我们自家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去帮别人家双抢。”
以前每次黄家都放着自家的稻谷不抢收抢种,先去帮李寡妇家,是因为女儿黄苗苗。李寡妇早年丧夫,黄家人是善心人,不忍心见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就主动伸手帮忙,结果一来二去的,黄苗苗喜欢上了林佳文,总是主动上门帮忙,就是希望能多见他个几面。
黄苗苗和林佳文一同长大,又一起参加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考试,成绩一出来,黄苗苗考上了,林佳文却没考上,李寡妇当即找上黄家,提出订亲。
前提是,这大学就让林佳文去上。“反正你们以后也要结婚的,女孩子上大学哪有男孩子上大学来的好听。你考的是建筑学专业,那就是爷们儿的事,我们林家哪里舍得让你风里来雨里去的。以后就让佳文养你,直接过富太太的生活。”
李寡妇说得天花乱坠,说服了老实巴交又实心眼的黄家人让林佳文替代上大学。
之后,林佳文就在大学里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他哪里还看得上村里那个土了吧唧的未婚妻,给了笔钱,说了声道歉,就带着母亲李寡妇离开了村子。把黄志宏气得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中了风。
陶甜来的时候,林佳文已经去上大学了,她自然没有给这对白眼狼母子当苦力的到来,于是就跟父母说一同去上大学的朋友写信回来,告诉她林佳文在学校里头不老实。
一向没脾气的黄志宏都有些生气,他们一家人辛辛苦苦给他妈帮忙,他就是这么对他唯一的女儿的,于是就听从了女儿的话,先忙自家的活计。
黄家人正在和其他村民聊天以往从不要李寡妇说就会主动帮忙,现在李寡妇又哪里抹得开面子走过去开口,她将希望放在了未来儿媳身上,“那苗苗你去帮我呗!”
陆小北皱眉:“这位老乡,自己的事自己做,实在做不了了才能请别人帮忙,我看你身上干干净净,怎么还没动手就想着请别人帮自己做事了?鲁迅说过,这种思想是不正确的。”
陶甜一口回绝:“我都忙了一上午了,累死了,不想动。”
李寡妇被两人一堵,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老调重弹:“也是,要怪就怪我们孤儿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