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婳特地差人找了些好看的盒子分装起来,等夫人们喝完茶回家的时候送到了她们的马车上。
之后的几天里她也没闲着,为新开的茶叶铺子打了一块牌匾,大书着四个字——李家茶庄。
叫了这么个名字,又挨着李家的绣坊,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哪个李家名下的铺子。
挂上了牌匾,就算是正式开业,然而一连几天过去,人们大多也只是站在茶庄外面看看,鲜少有买的。
为此老纪急得口舌生疮,三天两头差人来问。
翠华来报的时候李诗婳正喝着茶,她垂眼看着白净瓷杯里浮浮沉沉的翠绿茶叶,缓缓道:“你让那些人告诉老纪,急什么?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先做出口碑,打出名气,日后的事情才好办。他这样猴急,怎么那日在破屋里的时候没见?”
翠华微微一笑道:“我与小姐的想法也算是不谋而合,我早打发了那些送口信的人,只说是小姐自有安排,要是茶叶实在卖不出去,大不了有我们李家兜着底,拿着全送出去,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
李诗婳闻言抬头,赞许地看了一眼翠华这丫头。
昔日李诗婳一门心思扑在沈遥和罗裙发钗上,翠华自然是要迎合着她的喜好,对这些研究也多,如今转而做起了生意,这丫头倒是也通透。
不过说起了沈遥,这却始终是李诗婳心头的一根刺,不早些拔掉,实在是叫人寝食难安。
正想着,翠华又说道:“不过还有一事,今日我去门外与茶铺里的小厮攀谈,又遇到了沈遥前来打听小姐。我想着小姐估计不怎么想见他,就说您最近有正事要忙,也请沈公子回去读自己的圣贤书了。”
李诗婳听完勾了勾嘴角,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心里痛快极了。
之前沈遥总是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李诗婳是商贾之女,将来即便沈遥高中去了京城,李诗婳这样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女子也会被哪里的贵女们排挤在外的。如今估计是念着没有冤大头去给他送钱了,又上赶着来巴结她。
李诗婳说道:“这事办的不错,回头你再去宅子里或者外面找几个人,看看能不能抓着他和李诗砚私会的现行,到时候要做什么也有个由头。”
翠华听完点头应下,随后便退出去办事去了。
李诗婳看着拐出了院子的小丫头,颇有些头疼。
吃喝玩乐有一个搭子足够,然而办起正事来,身边却只有一个可靠之人,便有些难以支持了。
就在这时,坐在屋里的李诗婳听到了外头有人喊道:“大小姐在吗?我是绿竹。”
“你进来便好。”
说罢便看到绿竹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李诗婳疑惑:“是母亲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倒不是,我是夫人安排来帮衬着大小姐的。”绿竹此刻倒是乖顺,全然没有那日看到的那样嚣张,对主子的不满都敢写到脸上。
李诗婳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装作不解地问道:“我这院子里也不缺伺候的丫头,母亲这又是何意?”
绿竹闻言更加低眉顺眼了几分,道:“我家夫人说了,这灯下黑,大小姐屋里的鬼怕是自己也不清楚有哪些。往日做个小姐,日日玩乐到时候找个好夫婿也就罢了,现在大小姐却做起了生意,这城里商户众多,谁知道隔墙有谁的耳呢?”
李诗婳听着可笑,竟然忍不住真笑出了声。
挥挥手把所有的丫头婆子都赶出了院子,这才说道:“母亲这手防的应该是父亲吧?怕我生意做得好了,做出了名堂显得李家老三是个草包废物,又怕我生意做得不好,坏了李家的名声,所以开始要多多给我制造一些麻烦。”
绿竹沉默不语,然而这态度便已经说明了问题。
“也好,谁是真心为我好的我倒是也看得清,把这些人请出我的院子办事是要方便许多。”李诗婳问道,“母亲送了多少人来?”
“回大小姐的话,三个。”
“那好,你留着和翠华一起在近前伺候,留一个洒扫,那一个去我的茶铺打下手,别在那边除了什么差错。”
吩咐完,就让绿竹去安排人了。
当天李诗婳就把院子里的丫头小厮赶了出去,冷冷清清只留下了主仆四人,父亲的兴师问罪是在那日晚上来的。
彼时李诗婳正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窗户边放着的一盆花,听到有人来唤,说是老爷回来了,让大小姐去说说话。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诗婳和翠华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把剪刀放在了翠华手上,转头寻了一件披风披上,这才出了门,带着的两个丫头则是绿竹和翠华。
李沉等她的地方是汇德堂,正是平日里大家一起吃饭的地方,被他不伦不类地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高雅中带了些粗俗,反倒是有些四不像。
看着她出门带着两个丫头,李沉的脸更沉了半分。
两人见面,先是嘘寒问暖,问了半天衣食,李沉这才叹了口气,状似闲聊地说起了:“囡囡啊,为父听说你把之前一直伺候你的下人都遣散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错事,值得你如此生气?”
“他们倒是没做错什么,只是那些小厮算是外男了。倘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