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了。
沈浪听到这话先是一惊,以飞飞对他的抵触,就算她有此疑问也断不会说出口来,想来应该是她无意识下的脱口而出,果然飞飞还是在乎的吧,想到此他就一阵窃喜了。
沈浪低头在她耳边轻言温语道:“沈浪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我只对你心软。”我只想抱着你,只要你愿意,从今往后只有你。
沈浪如预料中地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僵了僵,如果不是夜色,他是不是就可以欣赏到飞飞染着绯色的脸呢?真是可惜了。
可白飞飞心下却是不愿意靠近他,也不愿意他的靠近,一时也不适应如今他刻意的温柔细语,让她不由自主地身体僵了一下... ...
“不敢劳烦沈大侠,想来山贼已经走远了,随便一个地方安顿即可。”白飞飞缓了一下,正色回道。
这下轮到沈浪神色怔了一下,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如今的飞飞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呢。
“我现在是‘沈侍卫’,谈什么劳烦,都是应该的,只要小姐你不嫌弃就好。”沈浪苦笑道,借用侍卫这层身份安抚怀中之人,也是自嘲。
如今沈浪算是明白,飞飞对“大侠”避之不及,还不如“侍卫”更好使一些。他可不敢再越矩,不然以飞飞的个性,只怕拖着残脚怕也是要连夜“逃离”。
沈浪抱着她找到了一处干燥的山洞,也不敢生火,怕引来山贼,找了一些松软干燥的草铺就了一下,把白飞飞放了上去。
“你睡会儿吧,我守着你。”沈浪说道。白飞飞并没有回话,转过身去休息了,只留给沈浪一个背影。
沈浪看着她缓缓睡去,呼吸渐渐平和,就这么守着她,他都觉得很好,哪怕现在能这么守着她的时光,也是自己偷来的。
没有纷纷扰扰,一切都格外宁静,七八个星天外,朦胧的月色也洒进山洞,沈浪凝视着白飞飞影影倬倬的背景,思绪越加缥缈,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也许能入她梦呢?
“飞飞,你还记得你对我表明心意吗?我不过对你施加了一点援手,就换来你全心全意的爱慕,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轻易托付?”
“你真的太单纯了,世间险恶,这可如何是好?可你说,你喜欢的就是我,不管我是什么身世背景,哪怕我是恶人,你也全然不顾。”
这样感情纯粹的飞飞怎能不让沈浪心动?他明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给不了任何女人承诺,却怎么也拒绝不了飞飞。
“哪怕我说出,我担心你要的,我给不了;哪怕我无法给你承诺,你也依然选择了留在了我身边。”
“沈浪我何德何能,能得卿青睐至此?也许是上天垂怜我半生孤苦,可我却弄丢了那个曾经那么爱我的你… …”
沈浪想起白飞飞在得知她被白静欺骗的时候,厉声质问他,和白静一起骗她,却反过来怪她因此恨他。
他当时表面强硬,实则内心是说不出的狼狈呀,他确实没有怪她的资格,他只是需要一个离开她的借口和理由。
“飞飞,你知道吗?在我们的感情里,你注定了是输家。爱得更深的你,付出了所有的你,注定是输家,可你还是毫不犹豫地赌了,却输得彻底,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
最终,沈浪在飞飞发上落下轻轻一吻:“飞飞,在我们的感情里面,我始终都不如你勇敢… …”
飞飞自始至终都遵循着自己的内心,爱他、恨他或是离开他。而之前他连真实面对自己内心都做不到,更是亲手制造种种误会推开了她。如今再后悔,又能如何呢?飞飞已经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呢?
天将亮的时候,沈浪唤醒了白飞飞,白飞飞醒来试着活动了一下脚,发现已行走无碍,恢复良好。
白飞飞不知晓的是,昨晚在她睡着之后,沈浪把她扭伤的脚略微抬高放在他腿上,促进血脉循环,还用自身真气帮助疏导了经脉,直到血脉畅通,天也快亮了,她醒来自然也就行走无碍了。
沈浪明白以飞飞执拗的性格,在昨夜危急的时刻,她尚且不愿他们亲近半分,今日哪怕是继续忍着伤痛,也决计不肯再让他抱着她。
他也不忍让她再多遭受一分苦楚,所以昨晚帮助她尽快复原,看着她因脚伤恢复心情好一点了,一夜的辛苦都不值一提了。
白飞飞其实更多是因为脚伤恢复,可以独立行走,不用多依靠他,离他远点而心情舒畅。沈浪也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忍不住轻叹一声。
晨时已能视物了,比昨夜视线条件好多了,山路也就好走一些了,凭两人的轻功,避过暗哨不是什么难事,大约正午时分,两人就已经出了苍山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