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约见林若谷,选在了城郊湖光山色的湖心岛中的湖心亭,整个岛上柳树环合,花木扶疏,亭台轩廊错落有致,修竹芳卉点缀其间,微风拂面,令人神情陶然。
“林先生,别来无恙呀!先生辛苦,刚烹好的山野粗茶,还望先生莫要嫌弃。”沈浪提前在此恭候,见林若谷如约而至,请林若谷入座饮茶,以前行走江湖时沈浪便是如此称呼林若谷的,现下也未曾改。
“难得你如此周到… …”林若谷也是很自然地接过了沈浪早就准备好的茶水,他的周到还不止如此,此处幽静远离喧嚣,湖面也尽收眼底,整个岛上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人,也无旁人接近,看来他早已提前做好了安排。
“小浪来京城有几日了,过得可好?”林若谷也沿用了以前对沈浪的旧时称呼。
沈浪离家后为避免行走江湖中不必要的麻烦,便将姓名中寓意高山仰止、会当凌绝顶的 “岳”改成了惊涛骇浪、浪迹天涯的“浪”,从那时起林若谷也就以此名称呼他。
“一切皆在林先生的掌控之中,还需要特意问我吗?更何况沈浪是否安好,林先生其实并不是很关心才对。”沈浪相信以林若谷的医术,自然能看出他这段时间是否过得好,之前选择视而不见,如今选择在这个时机来见他,也是大有深意的。
“小浪这样说可是与我生分了呀!”林若谷听出了沈浪的不满,也是不以为然。
“在疫情之初林先生就担任了主医官,早在那时你就见过飞飞吧?也是你引荐飞飞觐见了太后和皇帝吧?而你从未对我说起过半分,可不是与我生分了吗?”沈浪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都是一些琐事,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告知你这些呢?”林若谷气定神闲地回了话。
“你明明知道的… …你明知道她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沈浪见林若谷如此轻描淡写,也有几分气恼。
“老夫眼拙,倒也是看出了几分,可那又如何?你可知我为何不告知你呢?”林若谷见沈浪质问,也是泰然自若,甚至有那么几分理直气壮,他可是拿着“尚方宝剑”来的。
“… …是她不愿吗?”沈浪想起了飞飞的临别之言,瞬间冷静下来,她如今是不愿与自己有所瓜葛的,定然也是不愿告知他行踪,也正因如此,那时如意真假参半的话才会让他难辨真伪。
“小浪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嘛!”林若谷见沈浪只是提起白飞飞,转眼间就息了怒气,也是忍不住揶揄了一下,接着说道:“不妨你再猜一下是否还有其他缘由呢?”
“… …是否还事涉皇室,甚至是国家大事?”沈浪说出了心中的斟酌。
“你果真是我见过的少有的天资聪颖之人!”林若谷对沈浪是不吝称赞,除了在感情上沈浪在各个方面都称得上是当世奇才。
“朝廷对一位在疫情中立功的孤女,厚赏太多、盛誉太过,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历朝历代对于疫情防控有功的民间医者通常以恩赏为主,能入太医院已是光宗耀祖,加官进爵更是屈指可数。”沈浪说出他的疑心。
“飞飞仅凭一纸药方不但获封了宁国长公主,更获得了太后的恩宠,就连在此次疫情中主持大局的林先生你比起飞飞的荣耀都难望其项背,当然先生高义对浮名虚誉定然是不放在心上的。”沈浪继续说道。
“上意不可妄加揣测,太后也许就是和白飞飞格外投缘呢,就连我也觉得白飞飞的性子甚是合我心意。”林若谷不以为然,关于此事的议论早就不绝于耳。
“可若你早有疑心,必然是做过一番调查的。”林若谷是了解沈浪的,他如此说想必已是成竹在胸。
“没错,根据皇家玉牒最新的记载,如今被幽禁的大王爷和飞飞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不知是否只是巧合呢?”沈浪抛出了他在调查中发现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小浪越来越有手段了嘛,连皇家玉牒都能看到了。”皇家宗族族谱事关皇室机密,由宗人府之中专门掌管玉牒的官员保管,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私自查看玉牒,即使林若谷在宫中任职太医院主使,也从未接触过皇家玉牒,当然主要是因为他没兴趣。
“过奖,这点小小的伎俩自然入不了林先生的法眼,不过以此为契机我也顺便调查了一下当年的皇家旧事。”沈浪也就说起了他所调查的情况。
原来当今的太后在刚进宫之时仅是一位贵人,正是诞下皇长子后才母凭子贵,破格晋封为妃,从此宠冠后宫,后又诞下皇五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
如今的大王爷也就是先帝的皇长子在十二岁那年骑马时发生意外,坠马摔断了腿并由此落下残疾,后经查实乃是先帝的皇后暗中指使御马监所为,先帝怒斥“如此之妇,焉克承乾”,以皇后不敬不逊无德为由将其废黜。
而先皇长子的生母同年被晋封为贵妃,赐佐理后宫之权,两年后再晋为皇贵妃,摄六宫事、统领后宫,先帝驾崩后皇五子即位,继而被册封为皇太后。
“你还是太谦虚了!皇室秘事调查起来只是‘顺便’而已,如今为何要旧事重提呢?以前你可是对这些无关的‘身外之事’不屑一顾的呀!”林若谷想起沈浪的俊俏模样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但他一心只顾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