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砂糖百里香装扮成水电工，提着巨大的工具箱按响工藤宅的门铃。
前来开门的是装扮成赤井秀一的冲矢昴，透过门缝两人四目相对，她微微掀起帽檐：“让您久等了。”
“…进来吧。”他拉开大门，待人走入后向外多瞥几眼确认无人跟踪才关上。
赤井秀一带她到大厅，砂糖百里香见窗帘都已拉上便卸下伪装，撕掉那张被化妆品修容过的里希脸皮。
“等会儿打算用什么身份走出大门？”
“没拍到脸不影响，东西在哪？”
他从西装裤口袋摸出黑色的硬碟交给她。她左右查看，确认无损坏后问：“复制档呢？”
“下载下来全是乱码。”
估计也是，不然组织早该出现重大损失。哼，她就觉得赤井秀一会有小动作，不过苏格兰前辈的电脑实力确实超乎预期。
“解密后再告诉你里面有什么。”她将东西揣入内衬口袋，自来熟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看见流理台上方玻璃柜里的威士忌，不由自主地伸手取下拔开瓶盖嗅了嗅：“好香。”
“调和式的，要喝一点吗？”
*
宁静的午后，工藤宅里播放着90年代的音乐。这里除了有好几柜的书本外还有许多黑胶唱片。赤井秀一动作流畅的将唱片放上唱片机，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用。
伴随耳熟但喊不出歌名的曲子，砂糖百里香身陷柔软的绒布沙发里品酒。赤井秀一也解开几颗扣子，摘下脖子上的变声器一同饮酒。
“本堂瑛海跟我说了波本潜伏在米花。”
“知道。前几天遇见他了，就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下方的咖啡厅里打工。”
他抿了抿唇，舌尖舔舐过内唇瓣，似乎有些犹豫，挣扎一番后开口：“苏格兰…妳的前辈，那天他自缢后波本赶到现场，为了不让他无意义死去才装作是自己动得手。”
“…这样啊。”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开始奏效，还是已经逐渐释怀，砂糖百里香感觉不到愤怒，反而相当平静，彷佛在听与她无关紧要的故事。但眼眸里却泛起泪光，她皱紧眉头，呼吸渐渐急促。
似乎察觉她的情绪变化，赤井秀一从单人沙发上竖起背脊坐直身子，语气放软：“如果妳想说，我会听的。”
砂糖百里香闭上眼，一口闷掉杯里剩余的酒水。
“我走了。”将黑红的发丝藏在棒球帽下，提起工具箱快速笔直地走出工藤宅。
大脑或许会骗人，可心不会。无论如何麻痺自己，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就无法摆脱。
她还没晕头，或是醉酒到向无法全然相信的人全盘托出。
被人彻底摸透是卧底的大忌。纵使身为隐藏于黑暗里的正义却没有任何法律保护，必要时刻恐怕只能同已殉职的前辈一样自缢以保护所有珍惜的人与挽尊。
这就是为什么永远要留一颗子弹给自己。
064
砂糖百里香久违地接到波本的电话。他说自己在调查赤井秀一，因为不认为那家伙会就这么死去。
她想起前几日赤井秀一的坦白——前辈殉职那日他也在场。
前辈是因为波本突然开门才自缢，而且两人似乎关系很好，或许那询问上级仍无人知晓的硬碟密码就掌握在波本手里。
波本当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电话一接通后就直接进入正题：“身为他的前任搭档，妳应该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假吧？”
砂糖百里香揉揉眉头：“我是那次的见证人之一，我们都看到他被基尔射中眉心。”
“亲眼？”
“…透过基尔身上的装置转播。”
“那可就不好说了。”
“…你这是在怀疑基尔吗？”
“说不上，只是单纯怀疑赤井秀一是不是真死了。”
“…想要我做什么？”
“做妳自己就好，我会假扮成他。”
“那我不就暴露在FBI视野里？”
波本冷笑了声：“如果被攻击我会保护妳的，虽然妳应该不需要。”
砂糖百里香：我谢谢您啰
她仔细想了想，依贝尔摩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应该还没告诉波本里希就是她，那么如果拜托她假扮成里希偷偷接近自己演一出‘妳为什么假扮我’的大戏，波本大概率会相信真的有里希这个人吧？
波本感觉就很黑、咳、是黑方的意思。总之，她这位日本警方卧底不能倒。如果非要玩谍中谍中谍，她不介意以三重身份活着。
这波很稳，砂糖百里香暗自窃喜。但该讨的还是得讨：“我有什么好处？”
“确认前搭档的生死。”
“还有？”
“…妳想要什么？”
“呜嗯…”她左思右想，想到最近新推出的火热精品钉子型手镯：“给我在米花百货买个东西？在那儿溜达应该效果不错吧？”
“…我知道妳层用组织的卡租邮轮…”
“别担心，不会让你破产的。还是连这点都不舍得给？”
“…行。”
“琴酒那边我会负责说明，到时候就看FBI的反应确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