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那辈子的我们到底是怎样的?”江悦庭的声音有些颤抖,对方只是说了个大概, 却未曾讲细节, 他不怀疑他哥骗他,他只是想听听那辈子的他们到底是怎样的。
“怎样的啊?”温睿若有所思,他眼里带着笑意, “和现在有很大的差别。”
他说,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江悦庭12岁那年,那时候对方只身一人, 流落街头, 可却像只凶恶的小狼崽, 从来没被人欺负过,只不过经常挨饿罢了, 他见他可怜经常给他带吃的,可江悦庭就像这辈子一样,对他充满敌意, 不肯让他靠近, 但他厚着脸皮天天给他送饭, 送衣服……后来小狼崽就对他卸下心防, 跟他回了家。
可那辈子的他们不曾这么亲密。
“遇见你的时候你都大了,受了那么多的苦,像个大人了, 你没和我说过你的以前, 我也不敢过问。”
他说他每天在酒店忙, 也就夜里回家能见见江悦庭,他们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他还把他上辈子住过的出租屋和江悦庭说了,让对方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那样的他们真得存在过。
“你原来比现在叛逆得多,很凶,经常在学校里打架,我总是被请家长。”温睿话里带着几分无奈,他脑子里浮现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神儿凶狠冷血。
他的话有真事儿有编排,可每个字都掺入了自己的感情,连他自己都难辨真假。
在他的记忆里,上辈子的江悦庭就是那样,他太过尖锐,一身荆棘。那样的江悦庭即便跟他回了家,也不会像这辈子对他敞开心扉。
江悦庭将他拥得更紧了,“对不起。”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曾威胁他哥,说他要学着打架斗殴……原来他总在无形中伤害他哥。
温睿连忙说:“不是你的错,他们欺负你,你自然得打回去。”
“那我对你凶吗?”江悦庭问得小心翼翼的,生怕那辈子的他是个混蛋,伤害了这个人。
温睿摇摇头,“没有,你跟我在一起话虽然少,但很乖,像现在这么乖。我在酒店工作,每天切菜颠勺,胳膊都抬不起来,夜里回去累得不想动,你总是一声不吭拿毛巾给我擦身子,和这辈子一样。”
他说着说着眼睛有些湿润,倘若上辈子的他和江悦庭早相遇几年该多好,哪怕就像他嘴里的故事那样,也比那样的结局来得好。
“可我让你那么辛苦,你没有收留我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不用养我,不用那么操劳,也就不会猝死了。”江悦庭恨透了自己,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让温睿那么辛苦。
温睿反问:“孤零零地活着,有什么盼头呢?悦庭,我要得很简单,有个家,有个人陪我就够了,哪怕每天都很辛苦,我也很满足。如果没有你,我还是会过得很辛苦,可有你在,我还能从那样的日子里尝到甜头不是吗?这辈子我们早相遇了几年,弥补了那么多遗憾,上天是眷顾我的。”
江悦庭第一次不知道怎么辩驳,他真得怕了,他一想到对方说上辈子的他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病心里就发慌。
他说:“我们不接那个项目了好不好?”
江悦庭话语里带着祈求,温睿心一痛,他从未见过这个人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可他还是强忍心痛,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行,你答应过我的。而且我熬过了二十六岁那道坎儿,我不会有事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他早就做好了说这些的准备,他的死会成为江悦庭心尖上的一根刺,不去碰都能让对方疼得浑身颤抖。
无论温睿再怎么保证,江悦庭都没法儿安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助,他是在和天在抢人。
“我求求你了,我们不接那个项目好不好?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你怕和我差距太大,我就站在原地等你,我还可以牵着你一起走,你担心我未来受苦,我又怎么舍得你为我遭罪?”江悦庭嗓音嘶哑,话里满是隐忍。
温睿看着谦卑求着他的江悦庭,坚定地摇摇头:“不可以,我不要你等我,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要的是,你尽管大步往前走,但一回头就发现我就站在你不远处。我不愿意你迁就我。”
江悦庭抬起温睿的下巴,眼睛发红,他咬牙切齿地说:“温睿,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他哥心疼他,他又何尝不是。
温睿心疼地揉他的眼角,不自觉红了眼眶,他哑声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我总是在想我做得对不对,不告诉你真相你那么难受,告诉你真相你又这么痛苦,我该怎么办呢?悦庭,我能怎么办呢?”
江悦庭抓住他的手,不容置喙地说:“听我的话。”
“你明明说过不让我做笼中鸟的,”温睿苦笑,“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是啊,他不想他哥做笼中鸟,可如今这个人是他掌心琉璃,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稍不留意就打碎了。
江悦庭一字一顿地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温睿倔强地看着他,唇角紧抿,丝毫不肯退步。
江悦庭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捉摸不透的嘲意,他松了卡着温睿下巴的手,轻轻地抚弄着他的皮肤,那里都被他弄红了,他缓缓说:“好,都听你